作为身先士卒的“刀尖”,牧歌很快冲到了最后一尊石像的面前。这尊石像体型偏大,大概是个队长之类的角色,它一边摆着傻呵呵的笑容,一边从容不迫地将上百支鞭毛分做十个梯队,十分有序地骗取牧歌的防御动作。
因为鞭毛都是从卷曲的假发中分离出来的,所以牧歌根本不知道石像留有后招,更不知道石像在骗他。他以为躲开七八根就差不多了。
虞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看到十支鞭毛一齐射向牧歌时,他以为这是最后的进攻,所以毫不犹豫地怒喝一声:“拼了!”号召兄弟们各显神通,七道十字刀脱手而去,给他们留下力竭的酸痛感。
牧歌有兄弟照顾两翼,更是信心百倍,侧身躲过一把刺向心脏的鞭毛,抓住、砍断,随手一丢,调整姿势,怒喝:“剃头免费!”
他试图一刀把石像的鞭毛斩尽,然后就能从容不迫地去除它的附足了。
石像的笑容更加夸张了。
突然,蜷曲着贴在石像头顶的白色卷发全部弹起来,少说有一二十根,嗖嗖射向牧歌。
“牧……牧旗……”虞龙猝不及防,胸口猛地中了一枪,整个人被顶到天上去。他攥住贯穿胸膛的长枪时,只觉得牧旗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他看见亲卫班纷纷负伤、一溃如注,他看见牧歌孤身撞向长枪的森林,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徒劳地伸直右臂,仿佛能抓回牧旗的披风。但是他救不了牧歌了。
虞龙被钉在了天花板上。因为对于敌人来说,虞龙是最碍事的,仅次于牧歌。
牧歌睁圆眼睛,高举光刀,身体“噗噗”剧震两下,被两支枪扎了个透心凉;他奋力运转蓝绫,封住伤口,维持内宇宙稳态,同时转攻为守,收刀织网,舞出滴水不漏的瀑布刀光,将来袭的七八根鞭毛尽数斩断。一口浊气吐干净,满肺腥甜呕上来,牧歌因剧痛而天旋地转,咬破舌尖才保持清醒——他根本没去想“失策了”“要输了”之类的丧气话,而是露出惨烈的微笑,莫名其妙地想“汤显楚真是骗子啊,明明被扎穿了很痛啊。”
牧歌睁开眼睛,看见石像还是笑得春暖花开;它显然意识到了牧歌在有目的地斩断鞭毛,所以留了七根鞭毛在半空乱舞,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刺过来——也许它们永远不会用来进攻,这样一来,牧歌要想进攻,就必须承受万箭穿心的结局。
后退一步,也许苟活,但是自尊会折断;前进一步,也许会死,但是……
牧歌想到了当权者的欺凌,想到了同龄人的嘲笑,想到了不敢表达心意时的卑微,想到了不能保护赵蕾时的心痛——如果最终像唐伟一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潇妃留在牧歌体内的业绫开始疯狂躁动,杀意和狂怒燃烧了牧歌的理智,他的双眸喷出烈火的色调,他感受到了像汤显楚那样无视痛苦的自由——
蓝色的理智迅速退潮,红色的血勇占据了大脑。牧歌的心智被业绫侵蚀,但是牧歌的身体迅速被业绫治愈,仿佛九歌的战意在经他之口,发出荡气回肠的咆哮:“挡我者死!”
这气吞山河的号令,引起山呼海啸的回应;在“挡我者死”的如潮呐喊声中,陷阵营一拥而上,看见牧歌背心上的长矛不断疯长,因为牧歌迎着这两根长矛冲向了最后那尊“绊脚石””。
陷阵营战斗的惨象,经过空气精灵的媒介,被舰桥上的舰长看得清清楚楚。黎姿一声“不要”脱口而出,牧歌却听不见。
七根长矛从四面八方迎向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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