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嘉飘走了,牧歌才放松下来。他心里藏着深思熟虑的计划,很容易被云嘉的读心术看穿,单是对付这个读心的女人,就让他心力交瘁。
云车开始坠落。牧歌伸头出窗外,头发被狂风挟裹,根根直立。底下是一片危峰林立的高山,植被稀疏,以沟壑奇石为胜。在急速降落时,钉子一样的石峰眨眼间放大成一片宽阔的山顶,三台云车稳稳落地,压弯了附近的树木。
仪仗司的舞姬们赤脚浮空,轻快移来,掀开云车锦布,柔声宣道:“请副使移驾。”
牧歌下车一看,此峰甚险,唯有御风术可以进出自如,看来狐狸也在给自己留后路。
他的流光步可以踏壁如飞,可他故意不说,摊手作无奈状:“车停在这里,你们放绳子缒我下去吗?我不像你们,踩空气都像如履平地。”
舞姬面面相觑,捧唇偷笑。云嘉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弱得跟虫子一样?虫子上不来的地方,你都下不去。”
云嘉仙子这么问,牧歌便确定她弃用了读心术,于是笑嘻嘻道:“你是仪仗司的女官,当然由你接我下山。”
曲阿害怕小不忍则乱大谋,愣是忍住没说话,看云嘉的脸色。云嘉气得翻了个白眼,“哼”一声,不理牧歌。结果曲阿怯生生挨上去,摇了摇仙子的红袖,说了声:“嘉宗……”
这意思是提醒云嘉,她曾经贵为青丘宫宗主,理当以宗族利益为先。况且计划到最后一步了,不可因噎废食,哀求云嘉仙子委屈贵体,依了牧歌。
云嘉仙子气得头皮发麻。她起初还算喜欢牧歌,现在却恨他入骨,因为牧歌总变着法儿欺负她。云嘉仙子习惯玩弄别人,却被牧歌摆布得像傀儡,那种有气无处撒的无名火一直在胸中燃烧,燎得她脸颊绯红。
但是毒计是自己布下的,跪着也要执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