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传来,蔺相如从相思困惑中回了神,他卷好画卷,裹好绸缎,小心置放在书架上,端坐在书桌前,调整好情绪。
“进来”
一家仆开门进入,立于桌前,拱手行礼,“大人,宦臣宣旨,请您速入宫中,王上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蔺相如起身,整整还未来得及更换的官服,随家仆至前厅,接见宦臣,奉召入宫。
赵王坐在矮桌后,手扶额头,头疼的很。通过官奴中的眼线,他已经知道了廉颇的所言所论,文武官之首势同水火,可怎幺办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拜见大王”蔺相如行礼。
“相如快请起,赐坐。”赵王说,“相如可知本王为何如此匆忙地宣你入宫”
“可是为了廉将军”
“正是,相如既然已经知晓,本王不再多言,不知相如该如何处理”赵王问,他只能指望蔺相如给他解决的办法了。
“大王,相如深知其中厉害,来这宫中路上已经有了思量,只是不知大王能否应允。”蔺相如再次跪拜。
“哦,说与本王听听。”赵王欣喜,果然才思敏捷。
蔺相如详细告诉赵王他的想法,与他同舍人说的一般无二。
赵王拈着胡须,思索着,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好吧,本王准了。”
“谢大王”
随后,二人又就当前的局势谈了谈,快要天明之时,蔺相如才回到家中。
“反正,也不用去上朝了,休息一天也好”蔺相如躺在床榻上,对自己说。
蔺相如称病已经有月余,朝堂之上相安无事,廉颇看不见眼中钉,心情甚好,依旧没心没肺,口出狂言“书生就是书生,百无一用也,身娇体弱,比女子不如。”
身旁的人附和,取笑。
蔺相如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除非有要事相商,轻易不出门,若是在街上与廉颇偶遇,也是绕道而行,如同耗子见了猫。门中的舍人们见蔺相如的做派,心有不满,生出怨怼。其中一人甩甩手,说“咱们远离故土,投奔而来,没想到大人竟是个如此没有骨气的人,当真令人失望。”
“大人与廉颇明明官居同位,甚至在其上,躲躲闪闪算什幺样子”另一个舍人说。
“就是,廉颇还未做什幺,不过说了一句大话,大人就怕成这个样子,以后还不得任凭廉颇在这蔺府拉屎撒尿”又一个舍人说。
“此前,我仰慕大人的高风亮节,过人胆识,看来,传言不可信啊”舍人说。
舍人们围在一起,指责蔺相如的懦弱,嗔怪自己的识人不清。
“我说,咱们干脆走了吧,在蔺相如门下恐怕难有出头之日啊”最先起头的舍人说,竟是连大人都不称了。
其他人有的同意,有的露出犹豫,也有心中有所思量而为蔺相如抱不平的,他们谈来谈去,最终决定当面问个清楚,若蔺相如真是畏匿之人,赶紧卷铺盖走人,另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