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广场上。
一束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笔直地刺入苍穹,渐渐淡化成虚无。
光柱边上,站着一男三女四个年轻人。
有风吹来,撩起少年银白色的长发,恣意飞扬,看起来颇为欢畅潇洒。
倘若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出一件最恰当的事来描述“世界的恶意”这个词,那一定是“两次被传送都不给你穿衣服”。倘若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出一位最恰当的人来作为“世界的恶意”这个词的代言人,那一定非风间扬羽莫属。
一直在被坑,从未停止过,风间扬羽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被世界的恶意“眷顾”着的状态。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抱怨这些,只能尴尬地紧紧用手捂住下面,同时双腿交叉夹紧。
一边的芊芊仿佛石化了一般,讶然呆立地望着面前,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眼眸瞬也不瞬。
出于本能地一巴掌甩过去的赫儿悻悻地收回手掌,好像吃亏的人是她一般鼓着腮帮子转过身去,一把捂住了奈奈的小脸,然后闭着眼睛在在一边不断地喊着“变态”“流氓”“痴汉”,似乎巴不得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边。
仿佛为了回应赫儿的希望,行色匆匆的路人一个个都渐渐止住了脚步,顺着他人的目光朝着这边望过来。
一时间,惊呼之声此起彼伏,原本还算安静的广场一下子就响起了各种窃窃私语的声音。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与大自然零距离接触么?”一位短发的女孩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然后忽然被边上的同伴一把捂住眼睛,一边被强行拖走,一边嘴里还叫嚷着,“放开我,放开我啦。”
“看起来还蛮帅的,赶快记录影像。”留着口水的少女不会只从哪边摸出来一个水晶球一般的东西,口中开始煞有介事地念念有词。
“啊,是暴露狂啊,真的是暴露狂呢。”
“嘘!小声点,被变态盯上了就麻烦了,据说他们会躲在厕所里面偷窥的呢。”
“哇,好厉害,这是行为艺术么,是么,是么?”
“啊,多么伟大的艺术,多么虔诚的信仰。伟大的缪斯女神啊,请赐予您的使徒最仁慈的恩宠吧!”
身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风间扬羽觉得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孔雀一般,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后面开不出花来。
火辣辣的目光,火辣辣的疼痛。
风间扬羽的脸已经涨成了绛紫色,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不久之前出现在他脸颊上的纤细掌印。
要是……地上有一条缝就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把头挤进去……
至于身子么……反正脸都看不见了,其实倒也无所谓也无所谓了吧……
人在很多时候在意的都只是面子罢了,而不是理性的实质。
主角的希望,一般总是会被上苍回应,于是那个正在拼命码字连晚饭都没空吃的可怜虫忽然启动了仁慈的上帝模式。
于是,出现了,在风间扬羽的面前。
不仅仅是一条缝,而是,一个洞。
物体急速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风间扬羽的头顶。
但或许是因为上次被赫儿砸得七荤八素产生了对这种类似危险的应激反应,风间扬羽在第一时间,以自己极限的速度向着边上横跳了出去。
不要问捂着下面怎么跳,这时候人类已经超越了廉耻的极限,出于生存的本能压制了一切。
所以说,人类很多时候相对于事物的实质更在意面子的原因是,那个事物的实质所带来的利益太过渺小,无足轻重。
而现在摆在风间扬羽面前的事物实质(简称事实)是,一个巨大的铁疙瘩,长着人一样的手脚还有躯体,涂了特殊材质的抛光甲面光亮结实,阳光照耀下的金属头部冷峻而炫酷,就像……一只高达?!
“轰隆隆!”
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铁疙瘩擦着风间扬羽的鼻尖狠狠地砸进了地上,然后连带着风间扬羽一起陷入了一个直径数米的半圆形凹坑。
风间扬羽晃了晃脑袋,火烧猴子似地跳了起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碎石扎到的感觉是和针筒扎下来的感觉是差不多痛的,而且在数量上更占优势。
“咔~滋~”
铁疙瘩胸口位置的金属忽然分成两块横移开来,露出里面的黑色的螺旋封闭舱,几乎是在同时,封闭舱的螺旋门也旋转着向四周缩了进去。
出来了,那个风间扬羽期待已久的足以让他将头像鸵鸟一样埋进去的洞。
连发呆都省了,出于本能一般,风间扬羽迅速把头探进了洞口。
好像,足够大,那就顺便把身子也塞进来吧……风间扬羽这样想着,整个人直接翻了进去,然后倒栽在封闭舱里。
红白的条纹。
似曾相识的场景。
风间扬羽呆了呆,忽然伸出一根手指。
戳。戳。
“嘤咛~”
耳朵触电了一般,风间扬羽一个激灵,讯速地把身体摆正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长长地睫毛低垂着,微微抖动,娇嫩的小嘴半张着,露出一小点红彤彤的小舌尖,和,一根棒棒糖……
娇小的身躯,微微蜷缩着,两只小手紧紧握着棒棒糖的一端,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紧身套装,勾勒出着并不那么成熟的身体曲线。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确认有清醒生命体进入,需要排除请在三秒内确认,否则视其为共同操纵者。”机械化的女音,忽然在舱内响起。
“三!”然后自顾自地开始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