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唯一露在面巾外的双眼总算露出恐惧之色，也顾不得理会已经死去的两名同伴，忽然转身跃上竹林，飞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穷寇莫追的道理谢清舒当然懂得，落地后撇了撇嘴，先用衣袖拭去额角的冷汗，之后才收起赤月剑，慢慢走向那两名已经死去的黑衣杀手。

为防他们身上自带剧毒，谢清舒并不敢直接上去揭下他们脸上的面巾，何况就算摘下了也不一定认识，干脆捡了根树枝在他们身上乱戮一阵，果然什么发现也没有，料想这些人的身份应该也和上次袭击长阳王府的那批人差不多，都是专业组织里的杀手，所以他们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以免被认出身份。

扔掉树枝，她轻拍手中的尘土，迈步刚想离开，又觉得让这两具尸体留在竹林委实晦气，干脆转了转眼珠，尝试着伸出手掌，不断从丹田中提取火元素的力量。可她体内明明已经具备了火系灵根，偏偏丹田内如同巨石根本没有办法调动除了水系之外的力量为她所用，这让她非常懊恼，完全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才好。

蓦然，从她身后冲出两道小小的火焰，嗤嗤声中，两名黑衣人身上燃起熊熊烈焰，倾刻就将他们烧成了飞灰。

谢清舒呆了一下才转过身躯，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时，着实吃了一惊。

对面，身穿黑衣疾行服的男子长发束顶，只用一根普通的发冠束起，脸色有些蜡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模样，五官很普通，普通到他行走在大街上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但是，他的双眼幽黑深邃，即便隔着十多米的距离，谢清舒也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睁大双眼疑惑的问，“你觉得易容成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吗？”

说实话，玉千秋的易容术的确不错，起码她不是凭对方的身材和相貌将他认出来的，他的身影本该是修长挺拔的，此刻却平白矮了几分，瘦了几分，感觉就像个瘦弱的少年，长期被人虐待才会形成那样蜡黄的脸色。

但一个人什么都能改变，身上的气息却不是凭借外物就能变化的，尤其是他静静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那双眼睛也让谢清舒想起当初借宿在京城的秋婆婆家里时，他与她朝夕相处的时光，突然觉得他的目光还是没有变的，看什么人都没有什么温度，既不热也不冷，眸底永远看不出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