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修默然片刻才答，“表面看来，天灵洲与赫风洲已经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依我之见，这位元兮郡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否则她也不用暗中潜入津城，借住在将军府了。天灵洲外表看似强大，实则早已千疮百孔。且不谈外戚专权，皇后柳氏的家族势力于百年前已与灵帝平分秋色，又有司马东升手掌百万雄师，而且迟迟不肯归还兵权。再说，这位灵泽太子其实并不得灵帝喜爱，即便他是嫡出长子，也无法扭转灵帝因为皇后过高的权势而对他的偏见。反而玉妃之子厉天度深受皇帝喜爱，一直想将太子之位传授于他，可惜，玉妃只是一介孤女，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能够相助，这位九皇子又是个恬淡如风的性子，怎能与阴狠毒辣的太子相比？”

谢清舒第一次听说天灵洲皇室里这些秘闻，感觉很是有趣，干脆拉住他坐到石桌旁问，“那你觉得，谢清漪的真正目的会是什么呢？”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黑暗之中，上官云修的目光灼灼生辉，如同璀璨的明珠，令人无法忽略的睿智即便配上毫不起眼的衣衫，也让谢清舒目不转睛，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自豪和骄傲感。

她第一次觉得，上官云修的确很优秀，哪怕他平时待人温和谦逊，哪怕他总是穿着最不起眼的服装，打扮也从不夺人眼球，但她越和这个人接触，越觉得他聪明睿智，深不可测。这种想法难免让她又想起那个深藏在他体内的灵魂，纠结许久才试探的问，“云修，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要如实回答我，好吗？”

看着她眼中的赞许之色逐渐沉没，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小心，上官云修的脸色也逐渐沉重起来，朝着她微微点头。

“你……你从小到大，可曾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许说，你有没有得过什么重疾，或者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件？”

“为什么这么问？”上官云修的敏锐让谢清舒心中微凛，立刻绽开笑颜道，“我只是想了解你更多些而已，你若不愿说就不用回答了。”

其实，谢清舒从未想过去询问他的家世，他的生活，因她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这些并不重要，哪怕是她也有太多的秘密不能与人倾诉，既然自己做不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又怎能要求别人？

所以，她和上官云修相处这么久，从未主动问过他的事情，她希望两人都有自己的空间。

刚才那些问题刚刚出口，她已经有些后悔，因她不想让上官云修觉得自己不相信他，或者是让他产生别的误会。但是，她没想到上官云修听了她的话之后，竟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深达眼底，可见发自内心。

他忽然伸出手臂，轻轻握住她搁在桌边的手，他的手冰冷如玉，掌心却带着令人倍感舒适的温度，夜风轻拂，他的脸庞在夜色中仿佛自带莹莹光辉，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明亮如星，“舒儿，我很高兴你肯问我这些，其实，我一直都很想找个机会跟你谈谈我的事情，只是中间发生太多的事情，似乎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而且，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事情，我也担心你并不想知道，所以只要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一切。而你，真的做好准备来听吗？”

这样的问题其实是有点奇怪的，但谢清舒还是被他眼中突然沉寂的光芒深深吸引，她看着他的脸色从欣喜慢慢凝固，最后变得深沉而忧伤，心中某根弦突然被触动，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份、来历、家世以及所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