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年,宗清的表兄陆飞扬也算争气,夺得功名踏上仕途,依旧拜在宋太师门下,待家中的日子稳定之后,一心被救命恩人风资所迷的宗清便苦苦哀求表兄想尽办法将自己送入了无极院,她也算争气,一路试炼都名列前茅,这才夺得拜入内门的机会。
听到这里,谢清舒已经猜到当日救了宗家性命的世外高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如今的师父君道一,可她没想到因为当年的缘分,君道一居然破例收了宗清为徒。
好吧,故事的梗大概如此,“意峰”上本就只有君道一和宗清两人,男未婚女未嫁,又朝夕相处,日夜相对,难免使宗清的少女心思愈发明显,最后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平日里,宗清倒也能勉强克制,某一天的中秋佳节,圆月高悬,想起家人又想起自己日夜面对心爱的男神却不能向其吐露心迹的宗清便郁结于胸,跑去酒窖偷了师父的酒自斟自饮,喝得烂醉如泥。
都是酒后吐真言,果然古人的话都很有道理,喝醉酒的宗清竟然壮了胆子冲进君道一的房里,强行想要吐露心迹,投怀送抱。于是乎,君道一怒了,他万没想到自己破例收取的弟子竟然对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思,莫说师徒恋乃是大忌,而他早因情伤断了七情六欲,志不在红尘情爱,一心只想追逐长生大道。
所以,君道一不顾师门反对坚持将宗清逐出师门,痛不俗生的宗清几欲寻死,都因师门阻止不得成功,最后还被院长照顾收入“气峰”门下,又经新师父多年教导劝慰,总算是收了心思,重新踏上入修炼的道路。
可惜,这一切平静全被谢清舒竟然拜入“意峰”门下的事情再次掀起波澜,宗清往日的伤疤被再次揭开,血淋淋的痛楚使她食不能安,夜不能寐,只能日夜等在“意峰”之下,只想问清楚君道一为何不肯给她一个机会赎罪?
当然,她所谓的赎罪也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于君道一来说她只是生命长河中的一个过客,来去匆匆不带半点色彩,而对谢清舒来说,男欢女爱本是伦常,也没必要弄得这般生离死别,宗清钻的牛角尖实在令她不齿,却也不至于真的去死吧?
所以,谢清舒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尽她所能的劝导宗清,若她实在不听自己也没有办法了,只见她先叹了口气,仰头看着蓝天白云,阳光普照,沉声道,“师姐,其实呢,爱便爱了,恨也恨了,但无论结果如何,这些都只是人生当中的经历。等你百年之后再回想今日之事,肯定会觉得自己当日年少无知,轻狂犯错,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既然如此,何必执念于此呢?不如早早放下情爱之事,早日回归正道才是。”
道理谁都懂,可惜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尤其是像宗清这种二十多岁的少女,情窦初开便深受其害,说忘记就能忘记的话,世间哪儿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
宗清听她这样说,以为她不肯帮助自己向君道一解释或者道歉,一张脸顿时如同土色,嗫嚅半晌才哑声道,“对不起,我……是我打扰你了。”说完转身就要逃走,那模样给谢清舒的感觉便是寻死的前奏,吓得她急忙伸手用力抓住宗清的左臂,为难道,“你这样不是以死相逼吗?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可你也知道,我刚刚才拜入师父门下,和他连三句话都没说到,莫说寻机会向他解释了,就连他的门都进不了如何帮忙?”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宗清喜出望外,急忙问道,“你的意思,可是将来有机会愿意帮我?”
“行啦,我答应你,满意不?”谢清舒无奈的放手,心里却想反正是个顺水人情,她只同意有机会就帮忙,若没有机会也不算她食言呗。更何况她既拜入君道一门下,两人最少也要相处个数十上百年吧?也许还是有机会帮助宗清的,但前提是不能激怒君道一连累自己才行,便又补充一句,“但是我不能许给你期限啊,总得等师父心情好的话才能提不是?”
宗清大喜过望,作势又要下跪,又被谢清舒强行阻拦,只能郑重道,“既然谢师妹肯帮我,从今往后,我宗清为你所用,无论你让我做什么事,我都会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谢清舒暗想,但也没有拒绝,点点头算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