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当初给方原留一条活路,以他江南文坛泰斗的身份,不说进内阁谋个一官半职,怎都不可能被赶得如同丧家之犬。
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钱谦益是无言以对,为了掩饰尴尬,反问说,“老夫敢问一句,你是怎么找到我藏身之地的?”
方原举起了那本从顾元镜书房搜出的《牧斋初学集》,远远的扔到了钱谦益面前,冷笑说,“钱老,你这些诗集我也看了。全是在造文字垃圾,偏偏你还没有多少自知之明,还装订成册,四处赠人炫耀。这些诗集里正好有一首寄答广东孙方伯的,锦衣卫顺藤摸瓜不就找到钱老你的踪影了,呵!这就叫凡是莫装逼,装逼被雷劈,在钱老你身上又得到了印证。”
方原能从一句钱谦益的诗句找到他行踪的蛛丝马迹,众人是心服口服,秦展忍不住拍起了马屁,“老大果然是料事如神,区区一个钱谦益在老大面前,就如同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随便怎么个折腾法,还能逃到天边去?”
钱谦益和孙方伯本来只有一面之缘,虽是知交好友,但若非柳如是这种身边人,外人通常也不知晓二人的交情。没想到方原竟然从他的诗集里找到了他和孙方伯的关系,顺藤摸瓜的找上门来活捉了他。
钱谦益这次是连底裤都输掉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死,还不如硬气的保持东林党文人一贯伪装出来的正义凛然,义正言辞的呵斥说,“方原,你强抢了我的红豆山庄,又**了我夫人,我只要活着一日,便会与你势不两立!”
柳如是是不愿与引狼入室的钱谦益继续交往,自行回了南直隶,哪里能算是强抢?况且方原和柳如是连肉体关系也没有,**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钱谦益口中挂着这些根本未经证实的谣言,就死咬着诬陷方原强行yín辱柳如是,就是在男女之事上给方原泼脏水,抢占道德制高点。直到此时此刻,还在将柳如是当成利用工具。
方原见他突然开始耍那套胡编乱造,指鹿为马的文痞作风,丑陋的嘴脸暴露无余,突然失去了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这个钱谦益绝不能在天涯海角,消息不通的广东杀。纵然要杀也要带回南直隶,当着东林党文人,甚至柳如是的面来杀。
方原鄙夷的冲他笑了笑说,“钱老啊!所谓清者见清浊者见浊,待一同回了南直隶,再与你慢慢计较吧!呵!来人,将钱谦益扣押了,严加看守,带回南直隶公审!”
因钱谦益乃是重犯,胡琦立刻安排了五十个锦衣卫专职看管,绝不能再有半点疏漏。
钱谦益被押下去后,胡琦又问道,“方总督,还有藏匿的罪犯孙方伯,和他的家眷,该怎么处治?”
孙方伯此人方原没有半点印象,也不知是好是坏,估计就是个历史上默默无闻的文官。但这个孙方伯在生死关头还敢包庇通缉犯钱谦益,倒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他既然和钱谦益能成为知交好友,想必政治理念相同,必然是不满方原的那一套统治理论。这种两面派的官员,官肯定是不能再做了。但要说到杀了他,还有他一大家子的家眷,也没什么必要,反而会有损方原,还有玄甲军的名声。
方原也懒得浪费口舌,再去审问这个孙方伯,便下令将孙方伯和他的家眷尽数释放,罢官,赶回故乡去了。
钱谦益终于捉拿归案,方原也就下令胡琦的锦衣卫,还有一万玄甲军士乘坐运兵船,由海路北上,回到南直隶。余下的玄甲军士,还有新招募的兵员,还有纳吉的山地特种营五千人,全留给了秦展用来镇守闽广之地。
闽广水师提督施福安排了两百艘运兵船,还有两艘巨舰随行护卫,浩浩荡荡的北上,往南直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