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坐在信访处的椅子上,悠然的品着产自太湖的名茶-碧螺春,目光不时的掠过被押在木台之上的府衙同知李肖孔,推官李响,还有二人的全家老小。
这些人个个被捆绑结实,在众围观百姓的议论声中,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跪在木台上。
连坐,或许是残忍了些,尤其是对于两家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但,肃贪不连坐,无异于光打雷不下雨。
若是死了贪官一人,便能幸福全家老小几辈子,贪官肯定是层出不穷,肃之不绝。
只有连坐,才能对贪官产生最大的威慑!
前来围观的,不止有百姓,还有不少府衙的官员。
众官员见了被押在木台上的李肖孔、李响二人,还有全家老小,吓得是面无血色,浑身颤抖。
等日近晌午,投递投诉书的百姓都到齐了,方原这才冲秦展使了个眼色,“开始公审吧!”
秦展摊开了锦衣卫勘察来的供状,向众人大声宣读了李肖孔、李响二人的罪行,还有逐笔贪污的钱财,以及受害者人数。
宣读了罪状,秦展将供状交到了方原手中,方原捏着一大卷的罪状,缓步走到李肖孔、李响二人身前,“李肖孔,你当府衙同知才不到两年,光是举报的,就犯案二十三条,贪了十万两,你的胃口真是不小,吃相也太难看!”
“还有你,李响,小小一个掌管刑狱的推官,就能犯案二十五条,贪了三万两,在你的那支笔下,究竟有多少冤魂?!”
李响冲他连连磕头,“方巡抚,这些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几个被李响胡乱判案祸害过的受害者家人,按耐不住的怒火,冲上来就冲他连连的吐口水。
“巡抚大人,他害死了我夫君,要他以命偿命啊!”
“方大人,他袒护了yín辱我内人的奸人,这是千真万确啊!”
众人越说越是愤怒,齐齐冲上木台对李响拳打脚踢,打得李响是惨叫连连。
方原令锦衣卫将情绪激动,想上前打死李响的受害者家人隔离开,扯住李响的衣领说,“李推官,这,就是众怒!若不是有官府在保护你,你早就被被百姓给碎尸万段!你还要抵赖不认?!”
李响吓得面如死色,冲着方原连连磕头,再不敢嘴硬,“巡抚大人,我认罪,我认罪,我全都招了,我愿接受律法的严惩。”
与其被百姓活生生的打死,还不如选择接受律法的裁决而死,至少眼下还不会死,死也能死得痛快些,李响这点算盘还是拧得清的。
方原令锦衣卫获取了李响的口供,当众宣判,“推官李响,鱼肉百姓,贪污巨资,特剥夺一切官职,判斩监候,秋后执行。李家抄没家财,赔偿每户受害者一百两,其余的尽数充公。念在其如实招供,免去一百杀威棒。李家家眷,尽数流放雷州。”
“好!”
围观百姓爆发出响亮的喝彩声。
几个受害者家人个个是热泪盈眶,齐齐冲方原跪了,高声大喊,“方大人真是包青天、海青天,叩谢青天大老爷!”
方原扶起了跪下的众人,又瞧向了边上的李肖孔,已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这个李肖孔主管财政和征税,与士绅、富商牵连更深,是条名副其实的大鱼,所谓的贪污银子十万两,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方原只要能挖开他的口,顺藤摸瓜就能抓出不少的大鱼,甚至能挖出不少欠税士绅、富商的名字,“李同知,你有什么说法?”
李肖孔埋了头说,“方巡抚,你能审出多少,我就认多少。”
他摆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方原冷冷的说,“李同知,进了锦衣卫的诏狱,你还有什么不招的?”
李肖孔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好,好,方巡抚够狠,我什么都招了,你给我松绑,我亲自来写供状。”
方原点了点头,秦展便去给他松了绑,递给他一支笔。
李肖孔二话不说,伸手入怀,掏出一颗黑色药丸,就这么吞了下去,秦展想要上去制止,已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