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45年下半年的时候,广州有大量洋布积压,才有商人急于处理库存,让大贵商行趁机收购了一些积压的洋布,用来反击上海洋商们的打压。
不过,双方的关系也仅此而已,大贵商行也算外地商行,帮广州商人处理库存的货物可以,想插入进来经营丝茶,跟英国人直接经商,就要面临广州商人们的联手打压。
好在大贵商行的根基在上海,并不需要到广州拉生意,而且这段时间广州商人们也自顾不暇,无力抵抗大贵商行的渗透。
赵大贵跟一般商人不一样,对香港的兴趣远大于广州,坐自家邮轮到香港,在斯塔克的帮助下购买香港的两家造船厂。
原来这两家的老板之前也从事洋布买卖,然后赔得一塌糊涂,天天被债主上门讨债,因此愿意将船厂出售换现金。
赵大贵原先在澳门并购多家造船厂,厂里的多名欧洲工程师最后却并没有北上,后来是到这两家造船厂工作的,此时也被引入大贵商行的船厂。
这两家船厂都是建立不久的船厂,里面的机器设施都比澳门船厂好很多,更重要的是船厂里有很多技术人员,这才是赵大贵看中这两家船厂的真正原因。
并购这两家造船厂后,赵大贵又能获得一大批设备和技术资料,除上述工程师外,还有多名英国工程师以及船厂工人,也算获得了利息。
斯塔克考察过赵大贵麾下的产业,发现赵大贵手下学者和工人都很充足,机床等造船设备和技术书籍也很多,就是自己看书摸索也能掌握相当程度的造船能力,继续压制没什么意义,才故作大方地允许赵大贵并购这两家船厂。
不过在香港待了一段时间后,赵大贵才发现香港的英国人之前扩张得太厉害,在此次危机中受到的损失还在他的预测之上,这两家船厂就是不卖给他,恐怕也经营不下去了。
而且,斯塔克一系经营的其他产业也受到很大冲击,损失程度恐怕还在义升行的损失之上。
早知道这样,当时应该开口更狠一些,了解到这些情况后,赵大贵心里不无有些遗憾。
斯塔克在此次危机中赔钱不少,当真是红了眼,跟赵大贵商谈后,竟然愿意帮赵大贵从英国本土订购大量精密机械和高级机床,似乎把打压中国本土科技发展的战略方针都弃之不顾。
赵大贵此时现金很多,而且斯塔克愿意接受用厂丝支付定金,赵大贵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还趁机预订大量特殊钢材和生熟铁、生熟铜等。
经过此番波折,斯塔克等人以后估计还会找麻烦,但至少不会用过于下作的手段,如收到订金后耍赖等。
等回到上海,巴富尔知道前后过程后,也是一阵无语。
斯塔克等人代表着本土一些大家族的利益,远比他一个东印度公司船长儿子的身份尊贵,使得他明知道有人针对自己,但一直不能做有力反击,没想到却让赵大贵给收拾了一顿。
只是,赵大贵向来独立,表面上是领事馆的买办,却从来不受自己节制,以后怎么梳理双方的关系,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