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火烧毁的厂房要重建,这事情原先就做过,不管重建建筑还是制作各种机器都不难,反而能趁此机会,将之前缫丝系统存在的各项问题解决了。
另一方面,在湖州和杭州等地的外地分行,也在趁机低价收购茶叶和生丝等。
这时候,根本没有洋行买办跟大贵商行竞争,根本没有对手,而且这些土特产的价格还比之前下降了一些。
今年的生意也就这样了,但明年,也就是1846年,还会有英国商船过来做生意,准备些货物也是好的。
别的不说,适当储备点土丝或蚕茧,供缫丝厂缫丝也是非常有必要的;赵大贵还有闲心做些其他事情,如研究丝绸的制造,以及用生丝生产更贵的熟丝等。
不管丝绸还是熟丝,价格比生丝更贵,中间的利润也更多,仿制西方的设备进行生产,利用中国便宜的人工和低廉的原料成本,是大有可为的。
另外,派人到山东等地收购生丝和柞蚕丝,到福建和湖广收购茶叶等,增加货源和货物品种,都是非常有益的事情。
反正商行现在现金充足,也不是很忙,刚好把这些事情一并做了。
与此同时,抓紧时间让东方学院的学者们掌握英语和数学,又给商行伙计、造船厂的工人和学生们讲课开蒙,充实自己的根基,能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大贵商行的掌柜和伙计们其实也是懵逼的,本来自家商行着火,损失了厂房和大笔货物,心里正哀伤呢,怎么转身就成为整个上海现金最多,经济状况最好的商行呢。
与其他商行无法套现的惨状相比,自家只是损失两间厂房,反而是非常合适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祸兮福所倚吗。
不过,一些精明的掌柜们却嗅出不一样的感觉来,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了,好运到让人无法相信是巧合。
但是,这些人都是老成精明的人,都把这种疑惑埋在心里,绝不往外说出去。
十一月份,还只是小型洋行和买办行倒闭,十二月份开始,较大型的商行也相继倒闭,至少是停业不干了。
原先在香港的几家有实力的洋行,有破产倒闭的,有欠债逃跑的,也有虽然没有那么惨,但也欠了一屁股债,用各种资产抵债后离开的。
通商的五口中,宁波、厦门、福州的贸易一直做得不怎么样,如今更是凄惨;原先做得比较不错的定海,贸易量也在断崖式下跌,原先的几名英国商人都撤走,只剩下一名英国人还在坚持,算是千亩地里一根独苗了。
不过,就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位商人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上海本来有许多英国本土的纺织厂过来开设的洋行,一度做得很好,但此时也都关门停业,将手中的库存以超低价处理,然后也都回归本土。
到了最后,鸦片战争后才到中国扩大市场的洋行基本都办不下去,几乎全部回去,只剩下旗昌、怡和、本号、宝顺、太初等鸦片战争前就在中国有较大规模的洋行,还在苦苦支撑。
这时候,最要紧的问题就是各家都没有金银等现金可用,只愿意用手中的货物换取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