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说法,我因为觉得布料生意不好做,倒是抱怨过几次,但也没有说直接退出行业那么离谱。
老哥这些话,是听哪些人说呢?”赵大贵脸上笑容不变,毫不在意地问道。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而已。”吴健彰呵呵一笑说道:“如果老弟没有退出布料生意的主意,那就太好了,这个行业如果没有老弟引领,那会很无聊的。
对了,我手里有一万匹洋布,我想用这布匹来代替一部分买房买地的钱,怎么样?”
“哦,老哥手中都是什么布,想怎么个代替法呢?”
“我这是优质的英国本色市布,老弟当初将库存卖给义升行的时候,是按照一匹布三元的价格买的。
我这便宜一点,按照两块七一匹布卖,怎么样?”
“那,不好。”赵大贵想了想,便摇了摇头:“当初我卖那批布,卖的其实是整个商界的老大地位,所以卖高了一些的,老哥又不是不知道。
那种本色市布,我跟英国人买,一匹布绝对在两块五以下,而且还是要多少有多少的,甚至还能用茶叶或生丝交换。
您这每匹两块七,其实是要我亏三四百块钱的。”
“知道老弟有些亏。这样会,这一万匹布我就当做两块五一匹卖给你,然后那七十亩地的价格,就算五万两千块钱,我用现金补上剩余的钱,怎么样?”吴健彰问完,一瞬不瞬地盯着赵大贵看。
赵大贵迟疑了一下,似乎认真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又拿眼偷偷看向徐文强,直到徐文强很不明显地打了个眼色,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吴老哥如果真要坚持,那我也只能同意了,谁让我跟老哥亲近呢。
不过,这也算是做出巨大让步了,老哥可要记着啊。”
“那是,我明白的。”吴健彰点了点头,呵呵一笑,笑声中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
两人就此定下卖地的细节,吴健彰为那七十亩地和上面的建筑支付一万匹本色市布和两万七千元的现金,获得其三十年的使用权。
赵大贵自从获得上海县城以北的土地以后,陆陆续续卖出过很多土地,其中一些单价还很高,但这依然是单笔价格最高的生意。
吴健彰谈妥这个生意后,又跟赵大贵闲聊一阵,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走了。
“东家,这吴健彰此番过来,并不仅仅是冲着这些地来的。”等到吴健彰走了,徐文强才跟赵大贵说道。
“他此番过来,买地是一回事儿,探我的底儿又是一回事情。
这商界尽是聪明人,你能从各种数据看出洋布生意前景堪忧,吴健彰做老了生意的,自然也能从蛛丝马迹看出我的用意。”赵大贵点头说道。
“那怎么办?”徐文强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商界,而且第一次涉足如此巨大的生意,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