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三个人早早就吃过饭,又开始打水、烧火、炼白糖,忙了一个上午,又炼出二十斤白糖来。
不过,这时候问题就逐渐出现了。
这熬糖必须要烧柴火,家里的柴火快烧没了,要么得自己去砍去,要么就得花钱买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打水难的问题,这时候可没有自来水管,必须得自己去水井打水,以赵家的破落家里还没有水井,必须到村口的公共水井打水,一来一去就是好多功夫了。
还有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就是,现在熬糖用的铁锅是原先家里做饭的那口,毕竟是小了些,直径目测不到四十厘米,如果是那种直径一米以上的大铁锅,又在外面砌上灶台,这熬糖的速度肯定比现在快很多。
没办法,赵大贵只能先停止炼糖,让赵小虎叫来他的一些朋友,也就是村里的一些半大小子。
魔都这地方,人口不少,而且又是重要的盐产地,熬盐的人很多,使得这里的柴火开埠前魔都还没有煤炭可用价格比别处高了很多,一担干柴百斤左右,价格达到七分、八分、九分不等,有时供应跟不上,甚至能达到一钱以上。
与之相比,清朝大部分地区的柴火价格也就是一担五分左右的光景,便宜得很。
还好,那是县城里的价格,三里浦毕竟是郊区的农村,柴火不会那么昂贵。
赵小虎叫来十几个半大小子,赵大贵跟他们约好一担柴火给五分银子,这些十几岁的小孩都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至于到水井打水,隔壁一个姓王的小孩自告奋勇说愿意免费给赵家打水,却让赵大贵立即给否了。
就冲这小子这么主动,还老是嘻嘻笑着看向赵小妹,就是打死赵主神也不敢占这个便宜。
一句话,还是拿钱说话,赵大贵便约好打二十桶水给一分钱,小孩子们有些嫌少,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哦,现在的人力真是便宜啊,赵大贵自得地想着,全没有雇佣童工的羞耻感。
就这样,赵大贵将家里的几个大陶缸都拿出来,让孩子们打水装上,又把那些脚快的孩子们砍回来的柴火放入柴房里,以免被雨淋着,忙活了半天,接着家里又来客人,需要他亲自接待。
“阿贵啊,你这前前后后都在忙什么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进入院子里,身上穿着不知用了多长时间的长袍,好奇地问赵大贵。
“哦,正收拾屋子呢。”赵大贵看着来人,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具体跟原主是什么关系,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
“阿叔,你们家豆腐都卖完了?”赵小虎和赵小妹倒跟来人很亲近,急忙过来打招呼,似乎还很亲热。
哦,赵大贵想起来了,这应该是村里卖豆腐的那一家,似乎跟赵家有些亲戚关系,原主记忆中也有,只是有些关键部分似乎就是想不起来。
“看你们动静弄得挺大的,是不是还给人钱了?”来人很不以为然地问道。
“是。”赵大贵点头回答,不愿意把话说长了。
赵大贵心里有鬼,知道是熟人,就立即惜字如金,生怕漏了什么马脚。
“你这官司刚了结,身子骨也没好,怎么就又乱花钱呢。”来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似乎有点不知怎么说你才好的意思。
赵大贵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落在一般人眼里都是败家的行径,见状便三缄其口,既不反驳,也不辩解。
豆腐坊主指着赵大贵,追问道:“阿贵啊,昨天霍大牙找你催过债,是吗?”
“有这事儿。”
“那你打算怎么办?有钱还上吗?”
“看情况吧。”
“你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找人借?再说,你现在功名都没了,现在还有人愿意借钱给你吗?”
“这个,看情况吧。”
中年人一连串追问,让赵大贵都无言以对,有心说我不正在想办法赚钱吗,又觉得透露秘密太多,索性就敷衍过去。
中年人仔细看了看赵大贵,觉得赵大贵现在肯定是穷途末路,破罐子破摔,不由长叹一声,最终做出了一个决断。
“今天叔找你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