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宦官哑着嗓子宣布上午的训练结束,可以吃饭休息的时候,早就已经忍耐到极限的孟玄珏,差点没哭出来。
他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老太监公鸭一般的嗓音是这样的美妙动听。
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当自己把两条手臂缓缓的放下来的时候,会舒服的呻吟出声。
他大声呼喝着,让上午随行过来的宦官,赶紧把床榻抬过来,然后整个人‘扑通一声’砸倒在床上,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欢快的鸣叫。
喘息了两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耐烦的伸手在床沿上‘砰砰’的敲了两下,随行伺候的宦官赶紧把一碗冰镇的葡萄酿递到他的跟前。
他看了一眼远处明明已经宣布了结束礼仪训练之后,却依然不肯休息,在那里胡乱的伸展胳膊踢踢腿的孟玄宝,轻蔑的哼了一声,低声暗骂了一句:“贼庶子!”然后伸手去接宦官递来的葡萄酿。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天揖之势’的保存,他的双臂早就酸软无力,此时虽然好了许多,但依旧不听使唤。
见他单手接住装葡萄酿的碗,那边的宦官也就撒了手,结果碗还没有送到嘴边,孟玄珏手一软,满满一碗冰凉的葡萄酿,顺着他的脖子,一滴不落的倾斜了下去。
冰凉的酒浆,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又想起上午训练中自己的表现,刚刚升起的美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我打死你个狗奴才!”
他看看身上被染得一塌糊涂的衣衫,再抬头下意识的往玄宝那边望去,刚好看到了玄宝似乎带着几分嘲讽笑意的侧脸转过去,于是气的大骂一声,抬手就把手中的酒碗,狠狠的扣在吓得已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的太监头上。
‘咣’的一声,酒碗四分五裂,一条暗红色的血液,如同小蛇一般,从太监的头发里钻出,顺着脸颊往下游去。
而他却似乎没感受到疼痛一般,依旧不不停的磕头求饶。
玄宝听到了动静,扭头看了片刻,皱皱眉头,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在礼仪训练结束之后,就跑进来忙着伺候的小彬子两人,也不敢看那边的场景,低着头,躬着身,大气都不出,忙跟在玄宝身后,一路跟随了出去。
“……好了,二弟!再打就要打死了!”
孟玄喆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制止了孟玄珏的继续施暴,挥手让那个已经浑身鲜血淋漓的太监下去,从怀来掏出一个被汗水浸透的手帕,递给气咻咻的孟玄珏,示意他把手擦一下。
随后又在旁边拿出一个干净的碗,亲自递给孟玄珏,自己也倒了一碗,一气喝下去了半碗,舒服的长长吐出一口气,才道:“这会儿省点力气,看这架势,下午也必定不好过!
先歇息一下,刚才宫人给我送来了午饭,我特意交代了,让做了两份,有你喜欢吃的酱鸡,烤羊排,和清蒸全鹅,休息一下我们就去吃,养好了力气,才好应付下午要命训练!”
……
看着眼前这一大碗黄不拉机,吃上一口还拉嗓子的小米干饭,再用筷子无力地在桌子上不见半点油腥的青菜盘子里扒拉两下,虽然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孟玄珏却提不起丝毫想吃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