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请闪大夫看着呢,倒也没说什么,就说身子弱,要好好调养调养。我这病,请了不知道多少大夫,都没说出个究竟来,这病里许是有什么因果,听说城外白云寺的香火最灵,这趟来,还想着到白云寺上柱香,做做法事,要是能到寺里吃斋听经住上一阵子,那就更难得了。”
李小幺一口气说的稍多了些,微微喘息着,那气息就仿佛有些不平稳了。
南老太太忙笑道:“正巧了!大后天是社日,我正要去白云寺上香,这么着,我带着你一块儿去!那寺里的方丈是个得道的高僧,和我们家三老爷都是极熟的。我带你去,让方丈给你看看,也许就能看出是什么因果来了呢!”
李小幺忙站起来谢过,和南老太太告了辞,又团团着屋里的各位太太姑娘们告了辞,扶着淡月出二门上了车。
车子驶出严府大门,李小幺长长舒了口气,伸展着手臂往后倒在车上。
这应酬什么的,最累人不过!
李小幺仰面躺了片刻,头枕在手上,看着淡月问道:“你说说,这严家如何?”
淡月笑起来:“象南老太太说的,不过才发达了几年罢了。”
李小幺高挑起一根眉毛,示意淡月:“仔细说说。”
“这一通富贵都还浮在脸上呢。姑娘看他们家那些丫头仆妇的穿戴,正经有年头的世家大族,谁会让下人们穿成那样?不主不仆的!还有那个姨娘,织锦缎、赤金凤钗都穿戴上了,真不知道说她们什么才好!”
李小幺听的叹了口气,仰头看着车厢顶板,郁闷的说道:“就是啊,听南老太太那话意,这太平府的权贵之家,只怕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严家!唉!”
淡月看着李小幺,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接什么好。
李小幺看着车厢顶出了一会儿神,重重的叹了两口气,想靠严家这根跳板,往太平府的权贵之家走动一二的打算,是行不通了。
那社日呢,这可是太平府极其热闹的盛事,这天去白云寺,也许能碰到点什么,也说不定呢。
李小幺回来,长远和西安已经等着了,李小幺洗漱换了家常衣服,长远先进来低声禀报道:“姑娘,刚得了信儿,社日那天去祀太社、太稷社坛的,是礼部侍郎唐根源。”
“唐根源?就是前一阵子上书要让皇上早立太子的那个礼部侍郎?”
“是他!”长远干脆的答道。
李小幺下意识的眯起眼睛,能越过礼部尚书去祀太社、太稷社坛,看来这个唐根源是吴贵妃的人,上了那么个立太子的折子……那是替吴贵妃提醒和要求皇上,立六皇子为嗣!
那个折子却一直留中未发,看来皇上还清醒着,所以这样的大事,吴贵妃还不敢越过皇上,那么说来皇上并没有定下主意要立六皇子……
也是,六皇子幼小,子弱母强,外戚干政可不是好事……大皇子是猜到了这个,才一定坚持留在太平府的?
到底是不是这样?光这样猜测可不行,一定得想法子得到些确切的信儿。
李小幺烦躁的动了动,看着长远吩咐道:“白云山下的信儿要快些打听,多想想法子!我给你三天!社日前,我一定要知道落雁这日子到底过的如何!”
长远忙答应一声,赶紧告退出去布置安排去了。
社日当天一早,李小幺带着淡月先早早赶到严府,跟在南老太太车子后面,一路往白云寺过去。
社日休沐,严大人也随侍嫡母前往白云寺,一行人早早赶到白云山下,换了轿子一路上了山,在一处小小的院落里歇息片刻,喝了杯茶,就赶往白云寺上香,今天要来上香的达官贵人多,南老太太这样的人家,要是不赶早,就得等晚。
李小幺扶着淡月,落在严家女眷后面踏出院门,一身车夫打扮的西安遥看着李小幺,李小幺顿住,低声道:“闪大夫让随身带着的那个香囊,我象是忘在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