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平府甲一那边,也别闲着,不如先放人放出风,就说吴皇已经驾崩了,分两边散谣言,一边散布皇上已经传位大皇子,一边散布皇上是被大皇子活活气死的,具体怎么说……让他们随便说,总之,越乱越好。”李小幺头脑转的飞快。
梁先生附合的点着头,苏子诚沉吟了片刻,扬声叫了长远进来,先吩咐了让甲一散布谣言的事,接着吩咐道:“……自现在起,你手下太平府和吴国密谍听五爷调度安排,明天夜里,你和西安、南宁护着五爷,启程走一趟太平府,记着,第一,无论如何,护着五爷平安无事,这是最要紧的。第二,其它的事,听五爷安排,和西安、南宁说一声,赶紧下去准备吧,“
长远恭声答应,又转过身,冲着李小幺长揖见了个礼,垂手退了出去。
李小幺跟着站起来,拱手告退:“我也要回去准备准备。”
苏子诚看着李小幺,半晌才’嗯’了一声,李小幺转身和梁先生告了辞,轻快的出了正屋。
南宁站在垂花门外,正伸长脖子往正屋门口张望,见李小幺出来,忙紧走几步迎上,笑问道:“五爷,我和长远这就去准备车子,五爷带几个丫头?行李多不多?得看看准备几辆车。“
“王爷吩咐带两个丫头,行李不多,车子你看着准备吧,咱们路上越快越好,最好日夜兼程,多备几辆车吧,这样大家能轮流上车睡一会儿。”李小幺想了想吩咐道。
南宁忙笑道:“五爷放心,这日夜兼程咱们最擅长,只要不累着五爷就成。”
南宁一边又问了些细事,一边陪着李小幺出到二门里上了车,看着李小幺的车子走了,才返回外书房,爷那边,还得请几番示下。
李小幺上了车,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下胳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往后靠到靠枕上,脚高高的架在车厢板上,她的这辆车子小,要想躺下,这脚就只好高高架起,李小幺轻轻晃着两条腿,眯着眼睛细细盘算起来。
这趟太平府之行,要办的事……细数数,一二三四件,正经不少。
这正事是最大的一件,吴贵妃心计手段必定都是难得之极,当年自己还在太平府时,吴贵妃就能杀了大皇子妃的兄长、池州制置使宋公升,可见其手段了得。
大皇子在午门外跪了大半天,半点用没有,只好眼睁睁看着宋公升这个吴国良将被斩首于菜市口,这又是几年过去了,而且这两年,吴贵妃嫁女又得到了苏子诚和苏子义的全力支持,大皇子只好避出到池州一带领兵与越国争战,这太平府和朝廷,更得是吴贵妃的天下。
好在,北平要的不是大皇子登基,而是吴贵妃那个儿子,帮着占着大优势的一方,这事,就容易得多了,唯一的麻烦,是还得想法子让大皇子顺利逃出太平府,回到他的军中,要是两家为了争位,立刻就能宣战,那就更好了……
李小幺长长吐了口气,苏氏兄弟不知道打这个算盘、布这个局布了多久了,对吴国宫廷和诸皇子的关注,也许从孝慈皇后活着的时候就开始了。
吴皇这六个皇子中,大皇子确实是其中翘楚,有大志能隐忍,要是没有吴贵妃……可惜有了吴贵妃,进了宫,得了宠,宠冠六宫,生了六皇子。
确实,与早已成年且经磨难的大皇子比,幼小的六皇子和强势的吴贵妃是最好的选择。
六皇子总是要长大的,横亘在mǔ_zǐ之间的无上皇权,自己就会生出无数事端来,这中间,就有了北平无数可利可用的机会,况且,还有个大皇子领兵在外,乱败总是从里面开始的。
不想这个了,这事得到太平府后见机行事,太平府这会儿必定风云瞬息万变,现在想准备也无从准备起。
嗯,自己的事,倒是能准备准备的,要不要找罗大听打听太平府一带哪个缫丝染色师傅手艺好?嗯,还是算了,不能多话,梁先生说的对,臣不密丧其身,虽说罗大等人信得过,万一随口说起来让有心人听到了……
总之,小心无大错,自己的小命自己小心,再说这事自己到太平府也不是不能打听,不是非问不可的事。
不知道这两年太平府又流行什么颜色花样了,记得自己离开太平府那年,最流行松花色底红桃色落英缤纷花样,用这样的细绸细纱做成十二、甚至十四、十六幅的裙子,配一双鞋头缀深桃红或大红流苏的鞋子,走动间鞋头进隐时现,最时尚不过。
还有金底织锦缎,有钱的做长袄穿,钱少的就做件马夹,富丽到绚烂。这又是几年过去了,必定又有了新的流行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