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诚哭笑不得的看着紧张万分的李小幺,竹签撞到瓶口处,弹跳了下,掉到了地上,李小幺一声哀叹,连连跺着脚,将手里的竹签塞到苏子诚手里,低头又从荷包里取了十个大钱出来,依依不舍的递给南宁,错着牙恨恨道:“再买十根!”
“这些不投了?”苏子诚举着李小幺塞给他的竹签问道,
“我就要那块玉!这回你来投,一定要十投十中!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李小幺从南宁手里接过根竹签,硬塞到苏子诚手里,拉着他站在投壶的位置,郑重的吩咐道:“一定要投中,十投十中!”
苏子诚握着满把竹签,浑身不自在的站在刚才李小幺的位置,看着李小幺低声道:“算了,你要是喜欢这样的三彩翡翠,我送几块给你,这个……算了……你看……”
“就那块好,别说话,那瓶颈又细又长,难投的很,千万不能轻心,别说话了,凝神投,一定要十投十中!”李小幺打断了苏子诚的话,推着他站正,往后退了半步,郑重的又交待了一遍。
苏子诚不自在的挪了挪步子,看了眼手里的竹签,再转头看向李小幺,没等他说话,李小幺用手势示意他凝神投壶,苏子诚又挪了挪,只好取了根竹签出来,也不比划,仿佛随手冲着那只长颈瓶投过去,竹签直飞进瓶中,往上跳了下,就稳稳的立在了瓶子里。
李小幺惊叹中夹着欢呼,兴奋不已,苏子诚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又抽出根竹签,轻巧的投进了瓶中,这竹签在苏子诚手里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一连投了七八根,都稳稳的立在了瓶子里。
看着苏子诚手中仅余的两根竹签,李小幺紧张起来,双手合什嘀嘀咕咕念叨不停。
南宁探头看了看瓶中的竹签,笑着禀报:“爷,这摊主心思不正,这瓶口小,最多也就再能容一根竹签,这十根竹签别说投,就是放也放不进去。”
摊主听了南宁的话,脸色变了,急忙躬身陪礼:“爷恕罪,是小的粗心,没想到这个,小的设摊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象爷这样连投进去八支竹签,小的这就取出一根,是小的糊涂了。”
摊主陪着礼,正要去取竹签,苏子诚笑着制止:“不必,这关扑说好了规矩,那就要愿赌服输。”
摊主松了口气,陪笑退到一边,安心看着苏子诚投这最后两根竹签。
李小幺瞄着苏子诚,也跟着松了口气,定定心心的等着看苏子诚如何投进那最后一根竹签。
苏子诚又投了一根竹签进去,瓶口就被竹签塞的满满的再无缝隙,苏子诚捏着最后一根竹签,稍稍挪了挪步子,调了两口气息,将最后一根竹签投了出去,这根竹签带着轻微的尖啸声,直直扎入瓶口那一把竹签中,一阵低微而清脆的竹子断裂声从瓶中传来。
李小幺吸了口气,拉着苏子诚惊叹不已:“你真厉害!你太厉害了!”
说着,掂着脚尖轻快的上前一步,伸手掂起了那块三彩玉石,笑容灿烂的冲着摊主摇了摇:“愿赌服输!是我的了!”
摊主面色青白,额角渗着汗,畏惧的偷看了眼苏子诚,不停的点头哈腰,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子诚看着握着玉石,笑容灿烂的李小幺,一边笑一边摇着头,一块连玉都算不上的石头,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这丫头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李小幺握着玉石,拉着苏子诚往下一个摊位逛去。
东平落后半步,取了块二两来重的小金锞子出来,笑着递到摊主手里:“拿着吧,我们爷高兴,这是赏你的。”
摊主眼睛圆瞪,看着手里的金锞子,掂了掂,一下子笑得一张脸只见皱纹不见眼睛。
那块三彩玉,不过值个十来两银子,这一回倒是自己赚了。
摊主紧握着金锞子,冲着苏子诚和李小幺的背影扑倒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将金锞子放到嘴里轻轻咬了下,小心翼翼的放到刚才放那块三彩玉石地方,又招呼起他的关扑生意来。
李小幺和苏子诚一路逛到底,却没再扑别的东西,两人出了关扑棚子,李小幺又拖着他去看了一回杂剧。
戏台上不知道用哪里的方言,正在演着出暧昧的表兄表妹戏,苏子诚看的皱起了眉头,李小幺只喜欢看热闹的鬼神戏,蹙着眉头看了几眼,就拉着苏子诚出了杂剧园子,拖着他准备去红楼听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