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娘子顿时脸色苍白,直直的看着李宗梁,楞楞的说不出话。
李宗梁移开目光,不再看她,吩咐玉砚扶范大娘子回去。
自己背着手站在花厅台阶上,看着范大娘子走远了,才垂着头,慢吞吞的往东院回去。
傍晚,天快黑了,魏水生、李小幺几个人才兴致勃勃的从城外看完热闹回来。
李二槐大呼小叫的连叫着’气派!过瘾!’,等不及婆子倒茶,从暖窠里拎起壶,尝尝温热正好,仰头咕咚咕咚一气儿灌了下去。
贵子抢过另一只茶壶,一手拿杯子,不停的倒一杯喝一杯,连话也顾不得说了。
铁木手慢没抢到,在正屋团团转了几圈,连声吩咐着婆子:“给我拿瓢水来!快!渴死了!”
张大姐一巴掌把铁木拍回椅子上:“都渴了这半天了,这在乎这一会儿,等着!”
孙大娘子抿嘴笑看着被张大姐一巴掌拍回去的张铁木,转身出去,和婆子一起泡茶凉水去了。
不大会儿,孙大娘子带着婆子,提了茶壶茶杯过来,先给李宗梁倒了杯茶,李宗梁笑着将杯子递给了李小幺:“我不渴,让他们先喝。”
孙大娘子又给魏水生等人倒了茶,最后自己倒了一杯,紧挨着张大姐坐下喝着茶。
几个人解了渴,婆子过来禀报说晚饭备齐了,张大姐转头看向李小幺,李小幺看向李宗梁问道:“范姐姐呢?怎么没在?”
“她回去了,咱们吃饭吧,你们看了这一天的热闹,也饿坏了。”李宗梁笑着站起来,伸手轻轻带了一把李小幺肩膀,低声道:“吃完饭再说话吧。”
李小幺看了眼李宗梁,跟着众人,热热闹闹的涌去隔壁厅里吃饭了。
李二槐和李宗贵多喝了几杯酒,大呼小叫的跳到院子里比划比划去了。
魏水生瞄着笑容里沉着阴郁的李宗梁,抱着胳膊站到台阶上,看两人比划。
李小幺站起来,对张大姐和孙大娘子道:“大姐和孙姐姐看着人收拾收拾,我陪大哥走走。”
张大姐爽快的答应一声,李小幺挽着李宗梁,往后面园子走去。
两人走出十来步远,李宗梁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小幺的手,低声说道:“别跟她计较,织坊的事她跟我说了,还有月亭想说亲水生的事。”
李小幺惊讶的停住了,仰头看着李宗梁问道:“月亭看中水生了?”
“嗯,严二婶子先找的范大娘子,她推了,说是今天严二婶子又去找了范先生,想让范先生出面说亲,范先生也回绝了,听那意思,严二婶子要自己找水生提亲。”李宗梁沉声解释道。
李小幺表情古怪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好半晌,才长长的呼了口气,“不理她,让她自己找水生哥提亲就是了,水生哥愿意,两情相悦,这是喜事,水生哥不愿意,必定一口回绝,这不是大事。”
“我说过她了,这事知道了,就该赶紧跟你说,还有织坊的事,我的意思,李家退股,织坊就由范家一家去开好了。”
“大哥也真是,范姐姐那织坊是用咱们前院做织房的,范家一家开,这织房却在李家,算了算了,这也是小事,她那织坊不办就算了,要是开下去,我就找范姐姐收几文钱做房租,有那个意思,两家也就能说清楚了。”李小幺浑不在意的挥着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