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根本没听懂,不过五爷的话,他听懂的时候不多,听不懂的时候多,照做就行。
五爷的话肯定不会错!这一点他记得最牢靠。
李小幺推了下姜顺才,示意他回去,自己却在廊下站着呆了半晌,一声不响的沿着游廊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魏水生和李二槐就要启程赶回虎威军,姜顺才神采奕奕,一定要跟着赶去军中,程旺和张铁木干脆也跟着一起赶去了军中。
李小幺写了封信给范先生,替姜顺才求娶范明婉。
隔了一天,范先生的回信就送到了,李小幺拿了回信,先跟范大娘子说了,求张大姐作伐,跟吴大嫂子提了亲。
吴大嫂子大约也知道两个人早就看对了眼,喜不自禁的一口答应下来,和张大姐一起去开宝寺求人批了八字,干脆连吉日也一起求了,这吉日就在明年二月末。
李小幺把这事托付给张大姐、范大娘子和孙大娘子三人,照着规矩,请吕丰做了大媒,一步不省的下了草帖子,下了细帖子,下了小定礼。
明婉羞的门也不肯出,反正正要赶着绣嫁衣,也没空儿。
月亭得了信儿,一头冲到明婉屋里,把明经赶出屋,拉着明婉恨铁不成钢的责备道:“你傻了?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
明婉从绣架上抬起头,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答,垂头继续绣那朵富贵牡丹。
月亭从她手里夺过绣针:“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也太委屈自己了!赶紧去跟大嫂子说,还来得及呢!你怎么能嫁给那样的人?咱们范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哪一点比别人差了?你看看你!”
明婉烦恼的’哼’了一声,从月亭手里拿过绣针,小心的别在针扎上,站起来,掸了掸衣襟,给月亭倒了杯茶,看着月亭心平气和道:“你从小就这样,整天想入非非,现在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想入非非!要说书香门第,那也是长房,咱们不过认得两三个字,不是睁眼瞎,哪来的书香?”
“你!怎么不是?我父亲也是个秀才呢!”月亭脸涨得通红,急赤白脸的争辩道,
“好好好,”明婉一脸的息事宁人:“就算是,那又怎么样?照你这意思,得嫁个什么样的人家才算不委屈?”
“总得门当户对吧!”月亭嘟嚷道。
“那怎么算门当户对?”明婉瞄着月亭追问了一句。
月亭咬着嘴唇,半晌没说话
她只是觉得姜顺才这等庄户人家配不上自家门第,可到底要嫁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家,她并没有什么头绪。
明婉斜斜的看着她,慢声细气的劝道:“你还是从云彩眼里下来的好,你前儿跟我说的那什么水家,那是天上的人,咱们看人家,还不是跟看戏一样,看看也就算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钻到戏里去?”
“凭什么不能?!我也没要钻到戏里去!你胡说什么呢!”月亭恼羞成怒,跺着脚叫道。
明婉斜着她,想了想,咽回了后面的话,月亭恼了一会儿,见明婉笃笃定定的喝着茶,火气直往上冲,重重’哼’了一声,冲到明婉面前质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打算嫁给那个姓姜的?”
“嗯!”明婉肯定的点着头答了一声。
月亭气的连连跺着脚:“咱们两个一块儿长大,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糊涂人?劝也劝不了!我告诉你,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等你长了见识,你就知道……算了,你也没机会长这见识了,嫁了这么个下等人,你一辈子就这么混着吧!”
说完,月亭怒气冲冲的转身冲出了门,这个明婉,她再也不准备理她了!
张大姐既然回来了,李小幺找了水岩,借了两个教引嬷嬷回来,吩咐淡月过去侍候两个嬷嬷,陪着教导范大娘子、张大姐等人举止礼仪规矩等等。
两个教引嬷嬷规矩严苛,教了几天下来,就明显见了成效,众人中间,就属月亭学得最刻苦,也最得两个教引嬷嬷赞许,这是淡月每天和李小幺禀报当天大家学习情况时,必定要提的话,李小幺只凝神听着,还是一句话不说。
教引嬷嬷过来没几天,南宁引着两个举止端庄典雅的中年嬷嬷进来,陪着笑禀报:“五爷,爷听说您要找教引嬷嬷,特意挑了两个送过来侍候五爷,这两位是宫里请出来的嬷嬷,不但规矩礼仪上好,学问上也很过得去。”
李小幺顿时苦恼了,瞪着两个嬷嬷发呆,她要什么教引嬷嬷?!她的规矩,哪里提得起?她也没打算提起来。
“多谢你们二爷费心,前儿那两个教引嬷嬷是请来教别人的,不是我用,我也用不着,你带回去吧,我不要,我这里地方小,住不下。”李小幺不客气的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