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鹿神医吁出一口气站到一旁时,皱起的眉头仍然紧锁不开。
燕喃心渐渐往下沉去,小心翼翼问道:“神医可知,我娘这是什么症?”
鹿神医像是回答她,又像是喃喃自语,“无知无觉无识,却无病灶,生机正常,这种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他回头对苒苒道:“拿取血的针来。”
燕喃紧张地问:“取血是……”
“试毒。”鹿神医简单解释:“既不像是病,便可能是邪或是毒。”
他取过银针,隔着一方绢帕,捏起燕喃娘亲另一根手指,轻轻一扎,那指尖渗出血滴来。
鹿神医用针头小孔取了那滴血,先凑近了看,银针并未变色。
“没有中毒的迹象……”鹿神医似有些纳罕,自言自语地摇摇头,在将针尖放至鼻尖轻轻嗅着,忽又想起什么来,疾步走向自己那个方方正正的古旧药箱,忽从里头翻出个东西。
燕喃忙站起来围过去,见鹿神医手头拿着一株小小的草,那草下头的根茎还带着泥。
“这是?”燕喃有些不解地看着鹿神医。
“这叫蛇毒草。”鹿神医解释,“也是我此次去洛阳邙山找的药草。”
他将那蛇毒草也放在鼻尖轻嗅,再换成取血银针,来回数次,眉间的阴云越来越浓。
“这!”半晌,他放下那银针,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燕喃。
燕喃也疑惑地看着他,“神医发现有什么问题?”
“你娘这血,为何会有一种蛇毒草的气息?”
燕喃一懔,过来从鹿神医手中接过那银针,迟疑着问,“不是中毒?”
鹿神医皱着眉摇头,“你看着银针未曾变色,说明血里无毒,可这气息,又分明和蛇毒草一样!”
“这蛇毒草有什么用?”燕喃看着那绿色小草问:“难道草内有蛇毒?”
“恰恰相反。”鹿神医摇摇头,“这草是一种可以驱蛇驱蚊虫的野草,北方比较少见,只生于深山之中,还可用来解毒。不过,这东西本身也有奇异毒性,若遇火而燃,会催发人的潜在神智,让人举止言行似醉酒一般不受控制,所以人们一般不用这种草驱蚊。”
燕喃一听有“驱蛇驱蚊虫”之能,猛抬起眼来,这不是……桑族人的特点吗?
也就是说,桑族人因为血的缘故,才有了这驱蛇驱蚊虫的本事?
她沉吟片刻,挣扎了一会儿,终决定对鹿神医说实话,说不定鹿神医知道后,会多一线救娘的希望。
她郑重看着鹿神医道:“神医,您听说过桑族吗?”
鹿神医皱起眉,“桑族?”
旋即摇摇头,“不曾听过。”
燕喃松一口气,简单解释道:“桑族是两百年前消失的一个苗疆异族,这个族的人天生能驱蛇驱蚊虫,我和我娘,便是这个异族的族人,还请神医能替我们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