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的动作比意识反应得更快,脑子还一片空白,胳膊却已张开搂紧他的腰,就像已抱过千百次一般,把脸紧紧贴上他宽阔胸口。
这是让她觉得最舒服,也最有安全感的姿势,这个人,不管他是什么模样,她在梦里已抱过无数次。
他的胸膛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宽厚,那么结实,又那么温暖,熟悉的心跳声都是一样的,在耳畔“咚咚”一下下似敲在她心上的小鼓。
渊哥哥!
燕喃忽然反应过来,鼻头酸溜溜的,渊哥哥这是,在抱燕喃吗?
“四爷。”她带着哭腔吸了吸鼻子,“你怎么来了?“
“傻丫头!”元峥声音暗哑,紧紧搂着她娇小的身子,似怕她又消失不见,“我担心你。”
燕喃想要推开他,本来想说,我是燕子,可现下被他抱得,心里又酸又软,话根本说不出口。
渊哥哥是爱上这个燕喃了吗?
一想到此,她努力地挥拳推着他的身体,眼泪已经不可抑制地涌出来,“四爷,你这是做什么?”
元峥只觉抱她在怀里,所有过往的伤都在这瞬间被抹平,胸膛里那颗心在重生之后,第一次真正的活过来,那种感觉与以前的活不一样,心跳是暖的,血是热的,整个人像春天艳阳下蓬勃而出的苗,张扬着勃勃生机。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哑着嗓子坚定道:“我要娶你。”
燕喃哭得更加厉害,拳头捶下去带了几分恨意,“你,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说你喜欢的人叫燕子!”
元峥把她搂得更紧,“对,我就是要娶燕子,我想了好多年,想要娶燕子!我发现我有这样的念头时,几乎怕得不敢回家,又舍不得不回家,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会在沙场上孤独终老,没想到,我还有下辈子,而这个下辈子里,还有你!所以这一次,我死也不会放手!”
燕喃只觉他的声音像从云端传来,握着拳头的手瞬间在元峥胸膛前僵住,待他说完,还恍若自己听错了,挣扎着扬起脸,额头抵上他带着些微胡茬的下巴,“你说娶谁?你知道我是谁?”
元峥只觉她吐气如兰,喷在他颈项间,让他恨不得将她搂进身体里,闭上了眼,又低低重复道:“娶燕子,娶燕子这个笨蛋,你都知道了我是渊哥哥为什么不说?我听见那八哥喊渊多多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你!为什么不说你是燕子?你是想我再死一次吗?”
燕喃刚刚收住的泪,更加汹涌地奔涌出来,“呜”一声,双手绕到他身后死死箍住他的腰,像小时候那般,把满脸泪在他怀里衣襟上蹭了又蹭,整个人都融化在他怀里。
这时屋顶上传来轻悄悄的“咚咚咚”三声轻响。
燕喃扬起泪脸来,“什么人?”
“是青衫。”元峥用手指抚上她眼角,替她抹干泪,“我拜托她引开你院外的护卫悄悄溜进来的,她这是提醒我该走了。”
元峥坐到床榻边,抚着燕喃双肩,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萧衡,等我来提亲。”
燕喃想哭又想笑,她有太多的话想说,却知时间紧急,没办法细说,泪眼婆娑着道:“渊哥哥,我也想嫁你,可是还有一件事……”
可是她只有三年寿命……
元峥以为她要说和忠亲王府的婚事,又扳过她身子搂在怀里,下颌贴在她脸颊,“傻丫头,交给我,我会想办法,我们来日方长,别再哭了。”
“等等。”燕喃拽住他衣襟,急急道:“渊哥哥,你在什么地方捡到我的?”
元峥有片刻讶异她忽然问这个,马上答:“在幽州和北辽边境的黑熊岭的一片雪原里捡到你,怎么了?”
屋顶上又是三声轻响。
燕喃来不及细说,知道他马上得走,伸手勾住他脖子,贴在他耳根处悄声道:“忠亲王要谋反,我爹想搭这条船,要想破我爹的念头,得从忠亲王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