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今日如何偶遇上唐二少,又借机害他受伤之事说了一遍。
如今和元太师已经说开了,又将春柳当日在林府藏身,被那宦官带走的事儿也一并说明,只隐去了关于燕喃的部分。
元太师听罢,哈哈一笑,只觉这法子倒像是以前的元四能想出来,捻着长须道:“你倒是当机立断,这么快便能摸上门去。宫里崔相和刘渭的手都长,唐侯想要藏人在宫里,怕不是那么容易瞒过那二人的耳目,照如此看来,俞府那丫鬟若被带回了开封,多半在唐府内。”
元峥点头表示同意,“孙儿也是这么想。听翁翁的意思,燕子令的秘密,崔相和刘渭都不知道?”
元太师手举着茶盏轻轻转动,盯着那茶盏道:“我也是推测。刘渭肯定不知。当年靖南王前脚刚胜迦南王,平了苗疆之乱,后脚就被官家黄雀在后,踏平靖南王府。你是被圣女娘娘救出来的靖南王唯一血脉。”
元峥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此看来,靖南王府的命运,倒是和林府有几分相似。
元太师继续道:“娘娘当时已认定你是那天命之人,便依附靖南王府而存,在靖南王府遭遇大变后,娘娘抱着襁褓中重伤的你北逃,这才遇到我。”
“据娘娘说,当时靖南王已集齐四个燕子令,恐怕是这个消息走漏了风声,才引来灭顶之灾。不过靖南王在西南经营上百年,其势之大,难以估量,朝廷在与靖南王的残势争斗中,也损失不少。当时刘渭请旨想亲自出兵靖南,官家却点了忠亲王府第一任世子,也就是萧衡的哥哥前往。”
元峥心一动,立时明白元太师为何做出刘渭不知的判断了,官家没让刘渭去,自是怕他知道了燕子令的秘密。
虽刘渭深得官家信任,但他已是枢密院院使,统掌大梁军权,这样的人若再得了什么能一统天下的宝藏,怕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世子战死在靖南,燕子令遗失在苗疆。而据我所查,当时世子战死,恐有刘渭动的手脚。”元太师目色沉沉,“刘渭此人,最是贪权,反对他的地位有威胁之人,俱会被他早早打击,是以这十来年,枢密院牢牢被他握在手中。以他的脾性,对当时渐得重用的忠亲王世子,定不会任其壮大。”
元峥点点头,这番推测合情合理。
“至于崔更嘛,是个老狐狸。若说刘渭只是贪权,这人则是什么都贪,所以,以他的脾性,若知晓燕子令的秘密,只怕早就有所动作了。”
元太师抿一口茶,压低了嗓门,“娘娘当初从靖南来,带来属于靖南王的燕子令,加上你的,如今咱们手头有两块……”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定定看着元峥,“若你能找到更多的燕子令,打算如何?”
元峥顿住,这一问,实在关系重大。若被官家知道元府私底下藏有燕子令,只怕……会和靖南王、林府一样的下场。
可让他将燕子令拱手送上?他办不到。
元太师见他沉吟,更加压低了声音道:“元某只想问将军一句,将军一心强大梁复幽州,是为官家,还是为大梁,抑或,为天下人?”
元峥身子微颤,这番话若传出去,元府几十口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他静静看着元太师的眼神,这位太师大人的念头,比他想的更远更深。
他深吸一口气,静了半晌,方道:“我会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大梁兵弱将散,军制不改,再多的宝藏只怕都阻挡不了外族的虎视眈眈。至于燕子令……”
他顿一顿,“能有机会得到,我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