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说看爱卿恭喜的是什么?贺喜的又是什么?”
李世民的确很好奇魏征会提出什么?
“请皇上阅读微臣手上的这本书……”
说完魏征把手上的书交给旁边的宦官。
不管皇上和臣子之间的距离有多近,臣子都不能够直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皇上。
就像一个玉佩在买家和卖家之间传递的时候都要放在桌子上,好明辨责任的归属。
有宦官专门传递官员们手上的物品送到皇帝手上,根据不同的官员,拿到物品的时候,他们有不同程度的检查手段,不过都非常的隐晦,并不会让皇帝以及官员看到。
皇帝看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能够给官员防备的感觉,这会让官员对皇帝离心离德,但是又必须确保皇帝的安全。
其实做宦官也是非常累的,必须在很多人的面子里面周旋着,偏偏没有人在乎他们的面子。
因为在别人的面前他们就是奴才,奴才在大唐人的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人的存在。
甚至大唐朝廷对人的要求,也不会考虑到奴才。
奴才不需要当兵、也不需要缴纳丁口税,按道理来说他们活的特别的精神,但是所有的人都不会把他们当人看,除了他们自己的主人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会注重这个人所做的事。
但是这个人重不重要,说实在的在他们心目中一般来说也不重要,除了个别少数人可以获得主人的情感照顾之外,其他人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皇帝李世民接过,翻开来看这本书,印的是论语,由于范晶晶请人造的字模,虽然是显示比较好看的,但是比起书法家的字还是差了一些。
李世民手上的书,都是一些书法家的作品,所以李世民平常看的书,甚至是奏章都是非常高端的作品。
能够当官的人读书写字都不会太差,即使是勋贵骑马打仗,没有学过太多的文字的,他们的奏章也不会是亲手写,而是他们所聘用的幕僚来帮他们写。
幕僚之所以会聘用,都是有一些长处,其中一个最重要的长处,就是能够写出非常美妙的字体,编造出好的文章。
皇帝李世民并没有发觉他手上的书是印刷出来的,只是觉得,字体倒是写得方方正正的,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古怪。
这些字似乎只要是同一个字,就像是一个模子铸造出来的。
他眉头皱了起来,思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魏征要考验他?
魏征要考验皇帝李世民,李世民还不能够拍案而且怒指魏征。
但是李世民真的不懂这本书的暗语是什么,他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魏征,祈求魏征能够详细说明。
他认为这本书虽然纸值比他的都还好,但是文字一点都不能够上规格。
“这本书是用雕版印刷,不是手写的,雕版印刷用的字,主要是为了清晰,不是美观,如果能够派待诏房的人过去帮忙雕刻模板,字自然就能够变美了?”
李世民张大了嘴,表示他根本不知道魏征现在在说什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但是雕版要花的时间,可比手写毛笔字多多了。
如果只能够印刷一本,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而是白做工。
有了这样的想法,也不想让魏征猜测,直接把他的意思说了出来,他觉得两方面都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会比较快速。
皇帝是一个很忙的职业,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可没有时间玩,猜来猜去的工作。
何况跟魏征之间完全没有必要猜来猜去你来我往,直接一点比较好。
魏征能够说实话,就是太喜欢拐弯抹角了,他还能够把魏征的头砍掉不成?
有时候他做的事不单纯是自己的爱好,而是当时的朝局决定了他做事的方法,虽然在当时看起来比较不适当,但是李世民是为了未来着想。
“你说一个雕版可以印很多本书?那能够印几本?要是一次能够用一个一百多本那也算是划算了,只不过有谁会需要一百多本书,除非是一些家族的私塾学堂需要。
是的,这非常适合在学堂里用来做课本和教学,可是让学生抄书也是一种学习,自己的书会比较珍惜……”
皇帝李世民并没有模糊掉焦点,他很快的就想到跟魏征相同的东西。
不得不说,他们虽然都是聪明人,但是受到时代的局限太多了,不像他们的孩子现在脑袋都已经飞跃。
孩子们学会写字之后,并没有读太多的之乎者也,就开始接受范晶晶科学化的教养。
对他们僵化的脑袋来说,范晶晶带来的新思维,却是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
对他们来说,平淡的日子,几乎千年不变的行为模式,才是他们的规则。
他们可以从古老的规则里面找到自己可以运用的部分,加以应用,他们崇尚古老时代的文学创作,所以一本论语可以读上千年的时间,给予很多新的注解。
但是对于新的学问他们却很难以接受,往往必须等新的学问沉淀,经过许久之后,才有人把它翻出来,因为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古文古书了,所以就能够让人们接受。
这种尚古行为,范晶晶不敢当面批评,但是私下里却觉得尚古行为应该是一种哲学模式,而是人之间的行为模式的构成,能够从古老的行为里面,找出更新的好行为。
古老的时代的行为模式怎么能够成为后代的学习榜样,后代的生活,至少点点滴滴的进步还是有的。
每一次物质文明的创造,都会带来人们生活的改变,道德规则,文学规则没有改变,就会追不上而产生排斥。
事实上人都是厌弃新的事物,对新的事物感到欣喜的人都是能够直接从新的事物里面,发觉到对自己的好处。
得到好处的人,天生成为新的事物的支持者,至于被新的事物强迫影响而改变的人,就需要多一点时间来适应。
这些适应本身就是痛苦的,因为新的适应过程里面,等于是排位的重新开始,如果一个人从排位前面降到后面,就会使他的人生出现低潮,甚至开始排斥这个新的事物。
这些人,往往就是反对新事物最有力的人,最害怕的人。
所以既得利益者,往往是最排斥新事物者。
对皇帝来说,他的排斥可能少一点,因为新的事物往往都是因为皇帝的需求而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