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太子耸耸肩:“大概是气的吧。”
剩下的两颗蛇胆便被青丘兄弟、孙二丫、肖蝴蝶还有小下巴分了,而驭叔则借了青丘小狼的弯刀,取了蛇心和蛇肉在赵一钱的红泥小炉上炙烤。
驭叔虽然是个机械妖,但同时也是个饕客,厨艺居然比赵一钱高出了不少,于是众人都吃得非常心满意足。
青丘太子捧着一整颗蛇心走进凉亭,“父亲,请用膳吧!”
天狗缓缓睁开眼,看到那颗心时便已了然,他慈爱地说道:“此乃为父为佳儿与诸小友所猎,尔等尽用便是。”
青丘太子道:“儿子知道今日损耗的那些妖力对于父亲来说不算什么,就请父亲当作是无能儿子的一份孝心,还有各位朋友的一丝谢意吧!”
天狗温和地凝视着青丘太子,伸手在他耳朵上轻轻摸了摸,欣慰地叹道:“佳儿肖父……”
天狗割了一小块蛇心吃下,算是受了青丘太子和其余众人的心意,便不肯再吃了。
青丘太子知道劝不过,就叫驭叔将心端出去。
阳光穿过那块巨冰将五彩斑斓的光照射在沙地上,远远看去,青丘女帝就像是躺在彩虹上熟睡的仙子。
“父亲,儿子错了,种种迹象都表明,母亲当年说不定就是被那蛇郎君给陷害了。”青丘太子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但是她已经忘了您也是真,她连当年是跟您一起遇到的桃和梅都不记得了……”
“不可妄言。”天狗忽然轻斥道,“伊驻吾心,吾亦常驻伊心。”
青丘太子忽然有些气恼,无论他怎么摆事实讲道理,他这位执拗的父亲就是不肯信!不信就算了,冰总是要融化,她总是会醒来的,就让她的善忘亲自伤他一回吧!
最后一滴胆汁滴进赵一钱已经泛绿的嘴里,他痛苦地睁开眼,就看到正在遥遥凝望巨冰的天狗。那张总是木然的脸上,此刻竟是那样的神采飞扬,那欢喜满足的神情,就好像一个看到心仪的姑娘在球场边观战的少年一样,哪里还有半点上古神兽的威势。
看到这样的天狗,赵一钱忽然明白了青丘女帝当年为何会跟相貌平平无奇的他在一起,但是后来为什么又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呢?
一股奇特的酒香冲入赵一钱鼻端,他忽的坐起身,忍不住叹道:“是麦芽的香气!”
驭叔扬了扬手中鼓鼓囊囊的酒囊,笑道:“太阳快下山了,大漠的夜晚特别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赵一钱这才发现日头已经西斜,没想到他被那颗蛇胆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久。
赵一钱大口喝下一碗酒,嘴里的苦腥味终于淡了许多,身上也暖和起来,在夕阳的照射下,身边妻子的脸蛋也显得红扑扑的,分外可爱。
虽然离家千万里,虽然未来危机重重,但他还是没来由地觉得十分满足——心爱的姑娘是自己的妻子,朋友们神秘又有趣,还有这样的美酒,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见到夫君欢喜的笑意,孙二丫也递了个碗给驭叔:“什么好东西,我也要尝尝!”
青丘兄弟和肖蝴蝶相互对视一眼,都偷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