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家垂死的七少爷突然大好了,可这事儿却并没有在赵宅里掀起一点风浪。
说来也是,这赵家七少爷不过是个婢子生的庶子,生母早就没了,一年前赵员外也咽气归西了,如今这赵宅上下都仰着赵夫人鼻息过活,嫡出的少爷小姐们尚且巴结不及,谁又在意这小小院落里的病弱庶子。
一钱,一钱,到底是比草纸贵不了多少的命。
不过也幸亏如此,赵一钱才得以放心大胆的各处晃悠,只要他不往赵夫人所在的院子跟前凑,各处的丫鬟婆子们也就都懒得搭理他。
赵一钱原本在屋里做了许多思想斗争才敢出了屋子,一开始着实发怵,挨墙蹭边畏畏缩缩地挪着步子四处打量,到了后来就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了,甚至积累了一些心得,但凡有丫头婆子或者小厮长工凑在一起闲聊,他就凑过听一耳朵。
就这样小心翼翼过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清晨,赵一钱一睁眼,头顶还是那古色古香的雕花床帐。
意识从朦胧睡意中逐渐清醒,赵一钱的嘴角一弯,嘴越咧越大,最后甚至将头埋进枕头里放声大笑起来。
他没有死,他穿越了他真的穿越了
虽然仍叫赵一钱,但他再也不是那个职场ler了,他现在是富贵人家的七少爷
院里伺候的一个姓李的婆子正好进来,听到赵一钱窝在床上大笑不止,便撇了撇嘴,将手里的脸盆重重往架子上一搁,扬声道:“少爷既然醒了就起来梳洗吧”
说完也懒得服侍赵一钱穿衣洗漱,摔了门就出去了。
外面一个好事的粗使婆子听到动静,便揶揄道:“你又怎么了,大清早的就挂着脸。”
李婆子朝里努了努嘴,啐道:“得了那瘟病之前成天好吃懒做念写酸文,好了没几天又开始装疯卖傻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给这样的人当下人”
粗使婆子先头还假模假式地劝了李婆子几句,接着便跟着一起指桑骂槐地说起了风凉话。
赵一钱当然听出来外面那些话是说来恶心他的,但他此时毫不在意,摊手摊脚地躺在床上兀自欢喜着。
“随你们怎么说吧。”赵一钱暗想。
眼下自己的处境虽然艰难,可他毕竟已经活了一世,上一世也是正正经经上过大学的,虽然没有什么拔尖的才能,可他现代人的思维见识也不是这群古人能比的,等他熟悉环境后,造出青霉素,或者再发现一下金鸡纳霜治治疟疾,到时不仅这庶子身份束缚不了他,怕是这个小城也束缚不了他啦,哈哈哈
赵一钱笑着笑着突然“嗝”的一声噎住,等一下,等一下,自己并不知道青霉素怎么来的,也不知道金鸡纳树长什么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