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有强大内心的人，遇事不会慌张。柳红颜这丫平时看起来好像有些不着调，偶尔冷心冷性，偶尔笑逐颜开，但是她的内心却比很多人都要强大，所以在发现有危险以后，她依然能冷静地坐下来，就跟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这样的能力，就是本事。

……

虽然双方各不言语，互不相识，但是柳红颜知道对方正在思考自己坐在妄死海边上的青衣女子到底是谁，就和她正在思考突然来到妄死海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一样。一切都是为了评估，评估该不该出手。

一阵破空之声忽然响起，声音很微弱，但在柳红颜的耳中，却并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

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拔出一直紧握着的长剑，剑鞘则往妄死海上一扔。

对方的速度却比她还快，原本还相隔十几米，就在剑鞘落在妄死海边上的时候，对方已来到柳红颜的身前。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脸上有几道浅浅的疤，阴骘的眼神就像是盯牢猎物的鹰隼。

柳红颜心里已经知道，对方怕是来历不简单。因为在中清界上，除非极严重的伤口，否则并不容易留下疤痕，而那青年身上，明显带着凛然的杀意。

但除此以外，另一件事更让柳红颜心惊。

那人穿着纯黑的道袍，道袍上绣着一只大鸟，大鸟翼展极宽，一双利爪上抓着一只玉鲲兽。这是东域“佛笑鹏鸟”，而将这种凶残巨兽绣在道袍上的，整个中清界除了好战好斗的尚武楼，绝不会再有第二家。

“你是南山弟子？”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沙哑，就像是已经很久没有说话。

很明显，对方是在询问柳红颜的身份。这个时候只要人稍微聪明一点，就该知道自己应该否认，毕竟尚武楼与南山的恩来由来已久，若是要对方知道自己是南山弟子，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是。”柳红颜神情严肃，回了一个是。

听到柳红颜的回答，对方的杀意更浓了，但他又问了一句：“你的师尊，长老还是首座？”

虽然问着，但是他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戒尺。柳红颜看着戒尺上镂着的图案，心里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在东域尚武楼里也有很多很多的派别，就像是玄玄宗也有东南西北山一样。而其中有一个派别就是“戒堂”，原本是专门负责惩罚叛门弟子，但是几百年以前，因为上一任南山长老的绞杀，戒堂里六十七名弟子死了六十四个，只剩下戒堂长老以及两个刚入门的新弟子，大的叫屠北，小的叫戮秋。

而前任南山长老的名字便叫北秋，戒堂里那两个弟子起这样的名字，依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长老。”柳红颜说完这句话，身形就是一个变化，向左移去，堪堪错过那把已经向她刺来的戒尺，即使如此，她的脸上仍然有了一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