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看牟晨星将桃木剑竖在自己身前,手扣着法印,嘴里念念有词,他忍不住小声问陈艺可:“老牟这是在做什么呢?”
“念往生咒呢。”陈艺可说。
“嗯?”秦钺想了想:“那不是佛门的东西吗?老牟学的是道法啊,你可别骗我读书少啊,我幼儿园毕业了的。”
“这年头都讲究中西贯通了,道佛之间的界限不要太讲究好不好?”陈艺可说:“别闹,起坛呢,打扰到老牟会坏事的。”
牟晨星念完往生咒以后,手持桃木剑,捏着剑诀剑尖指向阚子安,剑尖微颤,往生咒的咒文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被困在茱萸树枝圈里的阚子安,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己妈妈。
阚子安妈妈根据陈艺可的吩咐,跪在火盆边烧纸,一边烧一边念念有词:“小安啊,妈妈知道你在下面不开心,妈妈很爱你,你安安心心的去投胎吧……小安啊,妈妈的心肝宝贝啊,妈妈知道你受苦了,你安心的走吧……”
冷风呼呼的吹着,烧着了的纸钱被风卷起来到处飞,不一会阚子安妈妈的头上就沾了不少纸灰,而她的手也在风中吹得通红,说话也有些哆嗦了。
牟晨星抓住这个机会,大声的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生情缘此生了,去吧!”
说完他桃木剑一挑,茱萸树枝环被他给挑了起来,里面的阚子安也能自由的行动了。
阚子安走到自己妈妈面前,虽然知道妈妈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说话,他还是忍不住说:“你为什么相信那个男人不相信我?他是个坏人,他冤枉我的!”
阚子安妈妈还在继续念叨,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心里的确很激动,她的声音是颤抖的:“儿啊,我的心肝宝贝啊~~你死的好惨啊~~你在下面到底过得好不好啊~~妈妈很想你啊~~”
阚子安听了,眼里也带了一点泪光:“人类就是贱,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牟晨星拿起一截柳枝,沾了一点金盆里的无根水,洒向阚子安:“前尘是缘也是孽,缘尽灯火散,人走不留痕,走吧!”
阚子安站起来,眼睛里的泪水打着圈就是不肯流出来,他大声对听不见自己声音的妈妈说:“我要去投胎了,但是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你是我妈,你应该信我的!”
它的声音小了起来:“可你却选择相信了他。”
牟晨星将手里的桃木剑一舞,风变得凌厉起来,将七盏点着的莲花灯给吹起来,莲花灯飘飘摇摇的飞起来,被风一送飘出了石桥的栏杆,往着下面的河水悠悠荡荡的飘去。
他嘴里念念有词:“南斗注生北斗注死,阴阳殊途各归各路,送灵!”
阚子安跳起来,踏在最前面的那一盏上面,跟着这些莲花灯坠向水面。
牟晨星拿起金铃摇着:“引魂渡江问黄泉,前生尽葬孟婆汤,阚子安,去吧!”
秦钺看到七盏莲花灯落在水面上,悠悠荡荡的保持着北斗七星的样子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