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溪回到彻侯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连澈的房中却灯火通明,阮梦溪犹豫了片刻,便走到他屋门前,叩着房门低声唤道:“世子,你睡了吗?梦溪姑姑有话和你说!”
“滚,我什么的不想听!”屋内传来了连澈满含怒意的声音,阮梦溪的手僵在那里,这是连澈第一次对着她发那么大的火,她叹息了一声,继续敲门柔声唤他,可连澈不理她,也不开门,无奈之下,阮梦溪只好放弃了!
她不敢离开,就坐在连澈屋外的院子里,时节已经入了秋,夜风中带着一丝丝的冷意,可更冷的,却是人心!
阮梦溪抬头望着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清冷皎洁,美丽却也带着疏离之感,比起夏菡,夏明月真的更适合做夏菡的名字,天边的明月,总是疏离而令人琢磨不透的,阮梦溪陪了夏菡二十多年,看着她从夏明月一点点转变为夏菡,原以为她懂她了,可如今才发现,她并不懂她,既然早就已经放弃了谢天遥,早就已经不再做夏明月了,为什么还要决然地放弃现在的生活,去追寻一个也许根本不会认她的女儿,她难道真的以为凭她的一己之力,可以护谢天遥周全吗?
从前她护不住,现在,就更不可能护住了,夏宸英根本不可能放过她们的!
阮梦溪低叹一声,看向连澈紧闭的屋门,想起夏菡那夜和她说过的话,她让她代替她照顾连澈,可母亲,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啊!
翌日一早,夏明殊来到彻侯府找连澈时,便见到阮梦溪趴在连澈院中的石桌上睡着了,他的眉头微皱,走上前去,轻拍着阮梦溪的肩唤道:“梦溪姑姑,梦溪姑姑!”
阮梦溪昨晚一直守在这里,守着守着熬不住便睡着了,此刻被夏明殊唤醒,一时间迷迷糊糊地,不知身在何处,她看着眼前年轻英俊的男子,脸上扬起一抹喜色,柔声唤道:“殊儿!”
夏明殊听见她对自己亲昵的称呼,眉头微不可察地聚拢,却没说什么,只问道:“梦溪姑姑怎么会睡在这里,夜里风凉,姑姑若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仿佛是应着夏明殊的话,一股晨风吹来,冷得阮梦溪不由抱紧了身体,夏明殊见状,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到了阮梦溪的身上!
淡淡的麝香味袭来,加上刚刚被吹了冷风,阮梦溪清醒了几分,她感受着披风上传来的阵阵暖意和夏明殊身上独有的味道,鼻尖一酸,握紧身上的披风,强忍着情绪对夏明殊开口道:“梦溪谢过雍王殿下了!”
夏明殊点点头,看了连澈的房门一眼,再次问道:“梦溪姑姑怎么会睡在这里?”
阮梦溪收敛了心事,对夏明殊答道:“小姐离书去找谢天遥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世子很难过,我怕他出事,便一直守在这里!”
夏明殊听了她的话,微微一叹,道:“有劳梦溪姑姑了,我去劝劝他吧!”
阮梦溪点点头,对夏明殊道:“殿下,我并没有告诉世子谢天遥的身份,只怕他知道了会更加难受,希望你也不要和他提起!”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夏明殊点头道,说完走到连澈房门前,轻轻敲响屋门!
夏明殊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屋内便传来了一声:“不是让你滚了吗?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