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李九娘一边肉疼后悔,她真是脑抽了竟把“紫罗避息袍”给了那只兔子,还有那颗内丹。——虽说那兔子也没白受她的恩惠……可她本就该去抄老窝的啊!还有那丹炉和火精,她竟真的没拿走!这,很不李九娘!
李九娘很想回去一道,但王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自打吃了那四颗药后,每当夜宿就寝时王骖便一直痛并快乐着。虽然李九娘一再强调她不是妖魔鬼怪,他也很想去相信她的话,但她那种令他根本控制不住的迷恋,又着实让他觉得她就是个狐狸精。
舒服后,一边回味着,一边呲着牙忍着疼,王骖将心一横,狐狸精就狐狸精吧,谁叫他碰见了呢?就这命,还说啥呢?认了。
如此赶了七八日的路,终到了永济渠畔,过了永济渠穿过对面的济县城往西百里便是京城了。这一路行来遇到了不少倒霉的妖精、鬼怪,倒还好没再有像大兔子那样勾得王骖同情心泛滥使李九娘“割肉相救”的。又因着王骖每夜服侍得都很殷勤,叫李九娘受益颇多,李九娘也不再肉疼折在大兔子那里的那点东西了。
一个没留神,王骖又把他那物事使用过度了,难免又向李九娘丢了几丢幽怨的小眼神。磨磨蹭蹭的接过小二递来的缰绳,正咬牙抬腿准备上马,忽听得一阵锣鸣鼓响,有人高喊:“钦差出行,闲杂人等回避了!”抬头望去,只见得西来的方向人潮涌动,不一会儿就见得许多旌旗迎着风烈烈的行来,走在最前面的那张橘黄的大旗上,用红色的锦线绣着斗大的一个“孙”字。
仪队的头阵不徐不疾的从王骖的面前走过,一顶八抬的官轿走到了王骖的面前。也是巧了,相错之时,官轿的轿帘被里面的人掀开,里面坐着的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四目相交,皆是惊诧,却是来不及反应便相错而过了。
“咱们走吧。”李九娘当然看到了王骖和那钦差的异色,却没有多问。
王骖的目光还追着钦差仪仗离开的方向,说:“先不走了。”
然后把缰绳递还给小二,重新回到了客栈里。上了二楼,挑了个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下,王骖的目光寻到钦差仪仗尾随而去。
因为地势的原因,所以看得很真切,钦差大驾进了两里外的一个庄园。待得热闹散尽,王骖拉了李九娘下楼,说是要带她去见那个钦差。
这处庄园名唤“青岚别苑”,也不知道是谁的产业,只在外面瞧得颇些宏伟。
“你不是该问我为什么会认得钦差这样的问题吗?”欲擒故纵了一路,王骖终于忍不住了。
李九娘从善如流:“为什么?”
王骖气了个仰倒!
“就不告诉你!”很是觉得丢面儿了的王骖又开始跟自己赌气了。
斜了王骖一眼,李九娘没有搭理他——爱说不说,反正也快知道了。
“青岚别苑”大门紧闭,还没有设岗哨,里面也不见有丝竹热闹传出,完全看不出这里是在接待钦差。
王骖上前拍门,拍了半晌却没有人应,最后他火了飞身纵起腾的一脚踹向高大的朱漆大门:“孙庭耀你个兔崽子给你爷爷滚出来!”
一脚踹了,一声吼完,大门嗡嗡的直发抖!
“来了,来了……”片刻后,从里面传来殷勤的应答声。
接着被王骖踹得摇摇欲坠的大门,吱嘎嘎的被人拉开,一张漂亮得令人惊叹的脸蛋出现在李九娘的眼里。这位,正是刚才坐在大轿里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