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七叔那儿。”他低垂着脑袋,经过这么一闹,他的酒也醒了。眼角瞥见媳妇状若疯子,心里也忍不住后悔,又在钟老太的注视下连忙解释道:“这不怪我,都是七叔家那个刘红霞,都是她那个长舌妇说.....”
“她说啥了。”
“她.....她说。”钟敬贤支支吾吾的。
钟老太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生气:“她是不是跟你说咱们家和刘大夫非亲非故,他儿子肯拿家里给你媳妇治病,你真是糊涂,你怎么不想想,建军是什么人?你们打小一起长大,他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拿钱是为了三儿?他拿钱是因为咱们两家的交情!”
她说完,胸口急剧的喘气起来。
“你怎么就不长下脑子?”
她叹了口气,又扭头对三儿说:“你也别气坏了身子,敬贤糊涂,可是他心里也在乎你,不然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你如今生了小五,给我们老钟家传宗接代。你是有功劳的,我们家也不会亏待你。”
这句话又安抚下了三儿,她眼睛通红,扭过头去一眼不发。
其实钟老太这话说进了她心坎了。三儿也不好再发脾气,哪有媳妇当着婆婆给丈夫甩冷刀子的。她擦了擦眼泪,也低下头不说话,从态度上来看,应该是服软了。
钟敬贤抹了抹脑门,松了一口气。
钟老太却不肯这么放下来,她“腾”的一下站起来,语气不好的说:“这事哪有这么容易就过了?刘红霞那个飞天蜈蚣一天都停不下来,我看他们老吴家就没几个好东西。你怎么不想想,要是闹到了队里,三儿名声咋办?那还不被那帮人整死。”
她话音落地,这夫妻二人后背都冒出了一阵冷汗。
假的说成真的,真的说成假的,这事情可没少发生。要是三儿被人冠上“破鞋”的名字,还不得被人斗死!大屋刘不好相与的,可不止吴家一家。
“娘,这可咋办?”
三儿惊慌失措起来。蓦地抓住老人筋瘦的手说道:“娘!咋办,我没有....你一定要帮我啊!”她真的害怕了。一想到村里以各种罪名整死的人。忍不住吓得跟筛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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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她害怕,钟老太才叹了口气放下她的手说道:“这种话也是她能瞎扯的?把咱们老钟家都当成啥了?我去跟七哥说,好歹也是她的女儿,这事情可不能这么久算了。不然刘大哥一家岂不是受连累?”
jūn_rén也是非常看重风纪,要是刘建军的名声也受到影响,那他们家可对不起刘家父子了。因此立刻往身上披了一件棉衣,领着钟敬贤就出了门。自从文ge开始,从去年起就不再“过年”了。既不放假,也不能贴春联这种属于“四旧”的东西,年味就不那么重了。
一路走过去,小路边能听到远处的鞭炮。别的就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