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提着四面美人灯的男子,可不是正是贺知礼,欲黑还亮的天色,橘色的暖灯,承托得他越发的柔和与俊美。
而另一旁穿着海棠红齐胸襦裙,手挂乳白色披帛的,正是高糯。
贺知春赶忙寻了一个花丛,蹲了下来。
待蹲下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她为何要蹲在这里偷听人说话,跟个小毛贼似的,只不过她才想着要撮合贺知礼同高糯,他们二人便说上话了,当真是想啥来啥。
阮麽麽也跟着贺知春一道儿蹲了下来,皱了皱眉。
“贺二郎可听闻过何处有秘药,能治头风?我听说你的商队,为平遥四处寻治疗气疾的方子,能否顺带着帮我寻一方治头风的良药。”
见贺知礼不言语。
高糯又继续说道:“如此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我愿意出重金求方。实在是我堂姐她近年来头风越来越严重了,连主理莱国公府的内务,都只能强撑着了。”
贺知春闻言一愣,莱国公府可是一门两公。莱国公杜克明乃是大庆明相,去世之后长子杜构承袭了莱国公爵位。
次子杜荷尚了城阳公主,被封了襄阳郡公,当真是一门富贵。
那杜荷说起来也是贺知春的姐夫,可是按照贺知春上辈子的记忆,杜家已经风光不了多久了。
原来那杜构娶的掌家夫人,乃是高糯的堂姐。
贺知礼闻言摇了摇头,“高家小娘是舍妹好友,按理说某不应该拒绝。但是如今平遥已与我贺家无关,是以那求药的事,某已经叫停了。贺家也是重金求药,这些年遇到的骗子不知凡凡,寻了那么些方子,也不知晓,到底是否有用处。”
高糯惊讶的看了贺知礼一眼,“你们家同平遥翻脸了?”
贺知礼点了点头,“此事内情一言难尽,不便细说。某不建议贸然重金求药。但是可以让商队帮忙打听一下,太医瞧过了若是需要什么珍稀药材,某可以帮忙寻找。”
高糯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是我唐突了。如此,阿糯先告辞了。这事儿还请不要告诉阿俏,免得她为了我,左右为难。”
高糯说完,对着贺知礼行了礼,然后提着灯笼走了。
贺知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贺知礼一眼,你咋这么不开窍呢,你快应了,高糯心怀感激,一来二往的,不就抱得美人归了么。
她正要站起来,就看到了蹲在一旁的李思文,失魂落魄的脸。
贺知春吓了一大跳,赶忙站起身来,“你啥时候跑到这里来的?”
李思文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蹲地不起,嘴中喃喃的说道:“我说她怎么一直都没有喜讯传来,原来是头风严重了啊!”
贺知春心中咯噔一下,这里头有故事啊!
然后忍不住开始同情起英国公来,儿子记挂有夫之妇,女儿心悦有妇之夫,真的是太糟心了!
贺知礼听到贺知春站起来的声音,赶忙走了过来,“阿俏,你都听到了。”
贺知春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蹲着的李思文。
“二哥,这寻药方的事情很难么,怎么不应了高糯。”
贺知礼白了贺知春一眼,“你也就是这一年没有同二哥一道儿出门做生意,当真是迟钝了不少。寻药方子,你以为是在药铺里随便询问一下就可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