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太子,还怕一个在襁褓之中的小娘子么?一个被老秃驴诅咒了的小娘子。”
他说着,狠狠的瞪了智远大师一眼。
智远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太子阴沉着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掐了掐手心,朝着魏王走了过来,跪在他的身旁说道:“阿爹,儿不怕,把阿妹留下来吧。”
魏王一听,大喜过望,“大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青雀失望的。我保证,小妹一定乖乖的。”
说完之后,整个人顿时往后一仰,呼呼的睡了过去,只是他即便睡着了,手中还抱着那个小婴儿紧紧的不撒手。
崔九有些不明白发生了啥事,“曾祖,我说错话了么?他怎么就倒了。”
圣人摸了摸他的脑袋,“景行聪慧,没有错。”
崔九放下心来,趴在老道士肩头继续睡了过去,李长治那厮不光是尿床,还踢被子,简直气死他了,一夜都没有睡好,院子里还时不时的有羊叫。
这皇宫有什么好,还不如跟老道士睡在草窝里来得舒坦。
打那之后,皇宫之中再也没有人提起智远大师批命之事了,只是新生的小公主成了唯一一个只有名字,没有封号的公主。
你说她不受宠,天宝二子并非谁都能叫的;你说她受宠,大庆公主都以地封,她没有就没有品级。
魏王全然不在意,天宝没有食邑没有封地没关系,他有啊!
天宝公主除了比寻常公主聪慧一些,学什么都学得很快,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反倒是顽劣得很,皇宫之中,经常能够听到魏王的怒吼声。
“天宝,这个是孤本啊!你怎么尿在上头了!”
“四哥,没忍住。”
“天宝,这个是真迹啊!你为何在要在上头涂墨点儿!”
“四哥,纸不就是用来涂的么?”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日都会发生,长安城的人,对十来岁的魏王随身带着一个小娃娃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打他从皇后手中抢过这个阿妹之后,她便不仅仅是他的阿妹,更是他肩上的责任了。
天宝公主没有自己的寝殿,一直都是跟着魏王同榻而眠,她睡觉的时候,总是蜷缩成一团,乍一眼看去,还以为床榻上放着一团白白的波斯猫儿。
皇后教养着晋王,身边还养着病歪歪的晋阳,对于天宝避而不见。
魏王曾经抱着咿咿呀呀刚学说话的天宝,走到皇后跟前说道:“阿娘,你看天宝会说话了,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阿爹,第二句话是阿娘。”
他不会说,天宝会说的第一句话是四哥,他只是想让阿爹阿娘对她亲近一些。
皇后的手紧了紧,淡淡的说道:“我所有的孩儿,说的第一句话都是阿爹,第二句都是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