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儿贺知春是问不出口的,崔九的行程明显是隐秘的,不然那时候他身边的侍卫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崔使君的梨花宴,指不定只是个掩护崔九的障眼法罢了!
贺知春想明白了,斜觑了贺知乐一眼,只见她一脸的娇羞,红晕翻腾;再看贺美娘,更是一脸遐思。
这一家子,各有各的成算呀。
贺阿爷接了帖子,又使了仆妇送崔管家出门,这才把花帖递给了贺知春,“阿俏三日后去赴宴,把你小姑也带上吧,莫要丢了贺家的脸面。”
贺知春心道果然如此,点了点头,“不若大家都去吧,听闻使君府上的梨花美得很。”
蓉娘一听,那双眼简直都要放光了。她还想着,一会儿要撺掇她阿娘去跟阿奶闹呢,怎地旁人都能去,她却是不能去的。
贺阿爷见她乖觉,松了一口气,神色不由得和蔼起来,从身后取出一个竹子编织的小背篓递给了贺知春,“阿俏拿去耍吧,阿爷新编的。”
“谢阿爷。”贺知春愣神了片刻,快速的伸手接了,她阿爷年轻时便是篾匠,如今虽然不用做活了,却还是闲不住,自己搁家里头编一些竹篓,竹席之类的。
众人又杂说了一会儿话儿,便都散了。
这股子要去赴宴的喜悦之情,一直延续到了晚食之时,整个贺家难得的没有人出言相怼,安安分分的用的一次饭。
贺知春拐着贺余说了陆寻要入伙的事,又让他帮拟了个章程,这才回屋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翌日一早儿,贺知春起身时,小荷已经准备好今日要穿的春衫了,这是一条藕荷色的罗裙,上衬着珍珠白的小衫,很适合她这个年纪。
贺知秋早就已经穿戴整齐,在桌前画花样子了。
“今日要见夫子,紧张得睡不着么?”贺知春用柳枝蘸了盐洗了牙,又用帕子抹了抹脸,调笑道。
贺知秋摇了摇头,猛地咳了几声,“夫子有甚好怕的,只是阿姐去了学堂,莫要再和乐娘起冲突了。”
贺知春胡乱的点了点头,姐妹二人相携去了学堂。
说是学堂,其实只是一个小院儿,先前曾夫子在此教导贺知乐与贺美娘。
她们到得极早,其他人都还没有来,曾夫人正坐在窗前看着书。
她原本也是高门贵女,出嫁没有多久,夫君便不幸离世了,也没有给她留下个一男半女的,便自己个立了女户,以教养内宅女子为生。
只见她穿着一件杏黄色的襦裙,乌黑的头发上只簪了三把简简单单的银簪子,看起来极为的干净,她的手指很圆润,指甲都修掉了,也没有像旁的女子一样,涂上丹蔻。
“请夫子安。”姐妹二人走上前去,冲着曾夫子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