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救”白霜下意识大喊,可当她陡然发现把自己扔下马车的人正是楚皇时,那个“我”字就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噎着。
提着腾蛇剑的楚皇恶狠狠瞪着她抓住马车边缘的双手,目泛凶光,照着她的左手就是一剑
凄厉的惨叫响彻天际,剧痛让她不得不松开右手,跟个破烂卷轴似的滚落栈道。驾车的侍卫听见公主的惨叫,下意识勒马停住,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楚皇也颠下马车。
不过,他依然没有破坏半点皇家威仪的提剑稳落在地。
白霜痛得眼冒金星,她巴不得自己昏死过去,却又被裂痛撕扯着,半点意识发昏的机会都不给。对面,气急的楚皇一剑斩了那个侍卫,又砍断套住马车的绳子,一个眼神都未留给他这个“女儿”,翻身上马,流矢一样离去。
后面,蜗牛妖怪居然停下了,它从未一口气吃下这么多人。更何况他们身上还带着坚甲,得慢慢把坚甲吐出来。
白霜伸出酥麻的右手抱住自己的左臂,痛得嘴皮子都在抖。可她的脑袋却像被狂风卷过一样空空如也,楚皇,这个重情重义、特许她连皇子皇女们都没有的称他为父亲的殊荣的人竟然挥剑斩去她的一只手臂
痛到近乎模糊的视线看见了还抓在马车上的那只手臂,白霜只觉目眦欲裂。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渐渐的白霜的脑子恢复了思绪,只是还有些凌乱除了踢掉一个逃命路上的“累赘”之外,她想不出任何楚皇砍自己的原因。
可马车并没有过度负重,哪怕再有两个她也是一样能够从栈道上逃出去。“父亲”他为何
和痛楚一起涌上她脑子的,除了不解和惊惧,还有过去的往事。温馨动人,历历在目,此时却都像一个遥远的梦境,而她还是那个八岁时在灵堂上差点被贼人砍了的白家幺女。
白霜紧咬唇瓣,滑出一颗泪珠。她都不知道这泪珠为何会掉下来是身上的痛还是,心上的痛
然而,她没工夫去想。因为贴在地上的耳朵听见一阵马蹄声,目光穿过马车底下,见四个金黑色的马蹄由远及近奔驰而至。随后,熟悉的紫金龙袍撞入视线。
衣袂的旁边是染了血的腾蛇剑。
白霜心下一怔,“父亲”他,是来救她的吗使劲眨眨眼,挤掉眼中剩下的水光,一个凶狠的眼神却撞入心底。一如方才她悬在马车上时,楚皇挥剑时的眼神让人恶寒。
既然挥剑断她的手臂,撇下了“累赘”,为何还要回来
这定是幻觉,白霜呼哧着,想扯下衣领处的缎带绑住左手。刚抖着右手朝自己的衣领而去,她整个人就被猛地提起来目光所及,是一张狰狞的脸。
“朕不能白来”楚皇拎着白霜的衣领,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将腾蛇剑的利刃朝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