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法袍如同褴褛一般披在自己的身上,周身有佛光绽放,将肉身映衬成鎏金之色,恍若佛门传闻之中的“金刚不坏之身”,浮尘的银须也稀疏了很多,原本黝黑的长发,三息之间,已经变得花白。
在场之人都无法堪透虚妄,不知晓先前烟尘之中发生了什么。
唯有出手的两人知晓,那一瞬间,面对五行化煞凝聚而成的掌印,云弥上人不得不损耗自身生机本源,施展了佛门的禁法。
无量寿佛。
这是禁法,本是元婴佛修的手段,云弥上人以寿元为代价,强行施展出来。
三息时间,损一百二十年寿元。
是故鬓发皆白。
“咳咳!”
云弥上人落下云端,手抚在城墙之上,大口咳血。
元悠子欲要继续出手了,苏幕遮这里却忽然朗声开口。
“道友,这一场,你败了,你为因果而来,如今因果了结,道友,你该离去了。”
元悠子身形在半空停顿,不曾继续出手,赶尽杀绝。
事实上,苏幕遮自认此事出手,很大可能无法了断云弥上人。
此人可以施展禁法,抗下元悠子必杀的一击,自然也可以施展禁法,爆发出恐怖的杀伐之力。
这是苏幕遮不想看到的局面。
两败俱伤,两伤皆输。
平白为那青鱼子,为那裕茗做嫁衣。
故而此刻苏幕遮开口相劝。
云弥上人脸色变化了一阵,清白不定,良久之后,才长长的缓了一口气。
“世间皆传闻道子手段阴毒,不为人子,但今日,云弥倒觉得道子有几分磊落在,不杀之恩铭记在心,这场闹剧,贫道不掺和了!”
朝着苏幕遮这里抱了抱拳,又深深的看了灰袍元悠子一眼,云弥上人径直转身,捂着胸口,化虹而去。
苏幕遮忌惮他的杀招,他又何尝不忌惮元悠子那没有展现的剑道?
长生路漫漫,高低不再朝夕之争,那一掌已经损了他一百多年的寿元,他不想陨落在此地。
主将都已经败逃了,宁安城的守军更是溃不成兵,转眼功夫,阐齐大军已经破城而入。
倒是一众修士未曾动身,这非是他们的战场。
天穹之上,元悠子看着云弥上人的虹光彻底消散在天际,这才转过身来,看了苏幕遮一眼。
“我有机会杀他的。”
苏幕遮不以为忤,淡定的开口,“他亦有机会杀你。”
元悠子摇摇头,“世间斗法,本就没有谁注定杀了谁的道理。”
苏幕遮忽的笑了:“可我笃定,你可以杀了他。”
仿佛打哑谜一样,元悠子竟然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了,杀他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话音刚落,天穹之上的元悠子,就忽然出手了!
非是五行尸煞,一柄墨剑显化在元悠子手中,这是惊艳的一剑!
剑光当真将虚空搅碎,元悠子以结丹境界冲进了虚空之中!
只是一剑,有人包裹在一张竹筏上,从虚空裂缝内狼狈的倒退而出。
竹筏青翠,蕴含须弥之力,竹筏上,裕茗狼狈的挥剑,招架住了元悠子的这一剑。
“看了这么久的戏,贫道不是戏子,也不是猴子,你准备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