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幕遮所口呼“无上太乙救苦度厄天尊”,乃是道门救苦救难之天尊,尤其苏幕遮身为一位“道门徒”,看佛土正道不少同门遭难,呼这位尊号,正是最为合适。
苏幕遮这般说,佛子的眉毛已经挑起,显然也是深谙此道之人,一番言辞,已经将苏幕遮的来历相信了大半。
当然,这也是因为苏幕遮修行《冥龟胎息经》的远古,将自己一身魔道修士的气息全部收敛,不然但凡有丝毫的泄露,只怕佛子都要以雷霆手段,当场将苏幕遮拿下。
“阿弥陀佛,贫僧弥陀禅宗一智,代佛土诸多同门谢过施主相助,却不知施主上下何云?滴血哪家?”
佛子这一句,纵然是感谢,但是试探的意思还是多一些,有些探底的意思,倒是让苏幕遮有些诧异,不曾想这佛子竟然还明白道门弟子之间的切口。
所谓上下何云,问的乃是苏幕遮的道号,滴血何处,则是问的苏幕遮修为。
诧异归诧异,但是这些,苏幕遮倒是信口拈来。
“见过一智佛子,贫道头顶玄字,脚踩守字,怀中抱元,乃这一代玄阳宗元悠子,呵呵,自然也是滴血玄阳宗了。”
这番对话,便是苏幕遮对于“上下何云滴血哪家”的回答。
上下乃是玄、守二字,至于元悠子,并非是苏幕遮杜撰,而是苏幕遮曾经在玄阳宗真正的道号,至于滴血何家……三古时代,道门将内门弟子更是称之为滴血弟子,乃是取弟子进入内门之后,都要在本命玉简之上滴血,日后生死宗门都可以探寻的到,更是性命受到宗门庇护的意思。
当然,要能够滴血的话,至少也要进入内门,便是筑基境界的弟子。
苏幕遮这一番话语,以假乱真,虚虚实实,倒是让佛子彻底相信了苏幕遮的身份。
毕竟能懂切口,还能够说出师门字辈来,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散修魔道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至于苏幕遮陨落又夺舍重生,已然不是佛子能够知晓的事情了。
便是佛陀转世又能够如何?终归不过是筑基境界的修为,无法观诸净土,更不曾开六通六识,哪里知晓这样多的辛秘。
《冥龟胎息经》已经被苏幕遮施展到高深的境界,佛子在苏幕遮的身上,一丝一毫的修为气息都无法感受到,又不好贸然出手试探,修行境界的说辞,自然是苏幕遮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佛子双眸含笑:“原来是元悠子真人当面,不如上台一叙,也正契合古时佛道之辩。”
事已至此,苏幕遮也只得含笑走上高台,既然已经强行将自己的身份与修为堆了上去,若是依旧站在台下推辞不上来,只怕佛子反而要怀疑苏幕遮的目的所在了。
“那贫道就叨扰大家了,也算是借这场法会,与诸位讲述道门筑基之理,纵然各位皆是佛门善信,但若是触类旁通,或许能够见证自身道途,也算是答谢佛子今日礼遇。”
苏幕遮眉眼含笑,浑身上下简直连发丝都看不出魔道众人的意境来,连佛子都诓骗了进去。
此刻听闻苏幕遮所讲,佛子也是欣喜,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许苏幕遮讲解自身筑基之道,能够让自己对于道途更加明悟。
“贫道所修,为《葵水素心经》……”
苏幕遮也不曾有丝毫怯场,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手捏宗师印,口中所说《葵水素心经》更是在玄阳宗之时,自己所修的功法。
曾经仰仗这门功法筑基,浸yín其中十余年,所说自然不是空口白话,反而句句鞭辟入里,不少善信触类旁通,与自己的修行相互印证,似乎已经有所得。
一旁的佛子更是眉宇含笑,双眸之中似乎有着慧光闪烁,显然受益最大。
苏幕遮也不曾吝啬这些曾今的经验之谈,毕竟苏幕遮的根基,已经不在这一门功法,而是《百鬼经纶》的传承而已。
道境越发深刻,几乎已经讲到了这门功法在筑基境界的核心所在,苏幕遮却忽然闭口不言。
几乎与此同时,远处的天际,似乎有着四个小黑点忽然显现在众人目光之中,
气息凛然,甚至漫空有着煞气流转。
魔道!
佛子已经将眉头皱起,显然不成想这具罗城竟然还有魔宗修士前来。
“唉……今日道佛之辩,却是无法进行了,也是贫道的过错,为救下一位佛门善信,不曾想恶了那几人,本以为自身已经逃脱,却不想竟然被他们追杀到此地,此番因果,自然贫道一力承担,再不走,只怕要牵连这一城善信了。”
苏幕遮说的情真意切,还未起身,一旁却有一位筑基佛修站了起来。
“真人何出此言!此乃我弥陀佛土,真人救我佛门善信,哪里还有再承因果的说法,这因果,我具罗寺担了!”
说罢,这佛修一甩手中的佛珠,直接御空飞行,直直的迎向了天空之中的几位卢家筑基魔修。
“方丈师兄所言极是,真人勿扰,贫僧先去与他们做过一场。”
“阿弥陀佛,今日佛道之辩,我具罗寺,正要降魔以正佛门威严!”
之后两人,亦是直接起身,说完言语,腾空而起,跟在具罗寺方丈的身后,朝着卢家魔修而去!
苏幕遮静静的坐在蒲团上,心中已有了轻笑。
真当苏某这么善心讲解筑基经意?若不这般情真意切,岂有这番借刀杀人之局?
虽是道门徒,却有颗魔心!
连带着一旁的佛子也是劝慰苏幕遮,
“真人且坐,我等为他们几人掠阵吧!有贫僧在,自然要护真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