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坊的总部位于西宁城西市的东北角,这是一处远离繁华的位置。
常九大马金刀坐在上首的主位上,看着下面的手下在给他汇报工作。在他的身侧,还跪着一名相貌美丽的侍女,正往他嘴里喂葡萄。
在场的都是他的亲信,说起话来自然要随意很多。这时一名身形消瘦,嘴上还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拱手抱拳道:“九爷,今天已经将下面所有的钱都收上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了一批新人,您看下怎么安排?”
常九赞许点头道:“崔账房,你办事能力越来越强了,到时候定然给你在郭坛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没准过段时间还能带你一起回圣教总坛。”
崔账房脸上大喜过望,“多谢常香主,属下定然为圣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常九大手一挥,“你能为圣教赚到那么多银子,就是最好的功劳。要知道现在东魏那边战局很乱,南方也开始多有不稳。教主他老人家已经打算在南方起事,所以才要我们上交那么多财物。”
大厅内众人一听,纷纷兴奋起来,“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到时候圣教在教主他老人家带领下,一定会所向披靡,席卷整个南方和东魏。”
常九叹了口气,“可惜南周虽然国主孱弱,但是境内豪门多善于经商,不善于打战,无法挑拨他们东魏那样内乱。否则我们圣教早就名传四海了。”
这时刀疤哈哈笑道:“不知道圣教到时候能不能打到西宁城来,要是能将西宁城打下来,常香主没准还可以搞个知州当当,到时候让兄弟们也弄个小官做做,过过官瘾。”
常九也跟着哈哈一下,很快正色道:“这样的话在这里说说就行,出去可把嘴巴守牢点,别说漏了嘴,招来祸事。”
当下另有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接话道:“九爷放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我们心里都有底,定然出不了岔子。更不会给圣教和长乐坊惹来麻烦。”
常九摇了摇头,皱眉道:“你们都跟我时间不短了,我自然信得过你们。不过最近要多提高注意,如果有陌生人进出,一定要及时汇报给我。”
众人一惊,崔账房仗着今天立下不小功劳,不怕被常九责罚,担心地问道:“九爷,可是出什么事了?”
常九道:“郭坛主日前派人给我传消息,说是总坛内的五方巡查使开始行走四方,监察教内有无不法之事,让我等多加注意。不要被查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要不然他老人家也不好求情。”
“所以,你们最近这段时间要多加注意,最好都安分守己点,有些收尾该收则收,该断则断。听说今年总坛内的五方巡查使换新人了,坛主他老人家也不认识。”
众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身为江湖中人,哪个手上没点不干净的事?别的不说,就常九自己所在的长乐坊,名义上是教内的财产,但他中饱私囊,贪污的财物恐怕比每年上交给总坛的还多。
而且,许多圣教规定不许犯的教规,常九不能说自己全犯了,但也做了个七七八八。
尤其是放高利贷,出老千诱人赌博,逼良为娼,贩卖人口。这些捞偏门,来钱快的违反教内规矩的事情,长乐坊全做了。
也正是因为害怕被上面总坛的五方巡查使查到这些违规之事,常九才要求崔账房今天将下面所有违规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
众人齐齐站起,对常九拱手喝道:“属下谨遵香主之令。”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大厅紧闭的大门上,传来了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砰!砰!砰!
“谁在外面?”常九高声厉喝,一掌推开了身旁的侍女,反手抄起搁置在案几上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