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们见到,高瘦的郑絪也穿着瑞莎草绯衣,背手傲气地立在馆驿大门前。
“你是何人?”
“皇唐检校郎中、云南册封正使,荥阳郑絪。”
说完,大门两侧的院墙处呐喊鼓噪声四起,唐使团纷纷立起身子,胳膊支在瓦当上,扳动弩牙,射出弩箭如风如雨,立在轩廊处的数名西蕃使节,立刻惨叫着,满身中满了弩箭,垂死蜷缩在地上,想把弩箭给拔出来,结果这种弩箭是西川、兴元的唐军特有的,一拔便杆子便和镞头分离,徒劳无功。
还有名没被射中的,转身就夺路而奔,企图关门。
一支七尺长的铁矛倏地飞掷而来,如闪电般,跑得比这位快得多,那是段谷普身边的一名负排兵抛出的,矛刃削切脊梁骨的脆响声后,那西蕃使者半截身子松软,后背扎着那根铁矛,翻倒在血泊里毙命。
尖叫声四起,段谷普黝黑的脸上也腾腾杀气,挥手命令说:“奉诏的命令,今日云南背蕃投唐,尽杀丑蕃使节!”接着侍从他的负排兵们,身着犀甲,帽盔上白缨晃动,手握锋利的磨些长剑,呐喊着鱼贯冲入到馆驿里,见到西蕃人便挥剑砍杀,碎肢和腥血到处飞溅。
屠戮结束后,内算副清平官段谷普,和麾下的士卒们手提着西蕃使者的头颅,反复大呼着那句话,在一片混乱里,保护着郑絪,也登入了南诏王的殿上。
当看到自己人的脑袋在大殿石板上,咕噜噜滚来滚去时,乞胜坨目眦尽裂,便指着异牟寻怒骂,“天神赞普的怒火,早晚将此殿燃为灰烬,尔等二头蛮皆不得好死。”
异牟寻的手也在不停地抖着,他明白此时此刻,再奢谈南诏和西蕃恢复原本状态,根本是痴心妄想,他只能将错就错,下定决心了。
段谷普一个箭步,把长剑深深刺入西蕃使臣乞胜坨的腹部,乞胜坨暴喝声,眼珠都快凸出来,靠在宫殿的铜柱上,然后不知咕噜两句什么,就此殒命。
这会儿异牟寻也不再犹豫,迅速摆动了下手臂。
殿上侍卫的羽仪长们立刻挥动锋利的戟,将其他西蕃使团成员,尽数刺杀砍杀当场。
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拖出去,长长的血迹拖满了殿堂的青石板上,许多宫人奴仆随后用水冲洗,待到再度洁净后,崔佐时郑重地将册书交到了郑絪的手中。
“请云南王异牟寻下阶,由本使立于唐天子方位,而后就封!”郑絪正色说到。
此刻满堂的南诏文武臣子,纷纷避让,而后俯首。
在确定了天子方位后,郑絪站立彼处,异牟寻也低下身子,跪在当面听封。
郑絪刷地将黄麻纸册书展开,而后一字一句,将皇帝重新册封异牟寻为“云南王”的诏书阅读了起来。
读完后,异牟寻口呼万岁,接过册书。
“我唐两川、山南大军已至黎州,请云南王即刻出兵,配合夹攻会川城,屠灭盘踞此处的西蕃,待到大功告成后,两国即以西沪水为界,唐即继续出兵,帮助云南王歼灭三诏浪人,克服神川、铁桥,将西蕃势力彻底逐出云岭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