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我一路走来,没看到大军呢!”彩鸾摸不着头脑。
“三兄去的是陈仓道。”
“陈仓道......好像有这么个名字......不过我来时,去泾州军府取长牒,府中孔目官告诉我,陈仓道这几月要来去过大军,叫我别走陈仓道。”
“那炼师如何来兴元府的?”
“我一直走到周至县,然后从骆谷道来的。”
怪不得错过了,芝蕙便安排炼师暂时留宿在兴元府的官舍里,马上主母回来见到炼师你肯定非常高兴,这时棨宝也哼哧哼哧跑来,见到如猫般坐着的炼师就又吠叫起来,“去去去!”彩鸾心想又见到这讨厌的小猧子,便努眼举起拂尘作势要打。
“棨宝,休得无礼。”这时云和清脆地拍了两下手掌,很有威势。
棨宝立刻呜呜呜叫地伏在云和的脚下,不做声。
这下彩鸾才猛然觉得这云和的举止气质,绝不像是个侍妾,便啧啧地上下打量起来......
这时,高岳的白草军走的是兴元府往西,出勉县入兴州的道路(马上转入陈仓道),而吴彩鸾则是从泾州先到京畿南面的周至县,随后挑选距离兴元府最近的骆谷道来的——故而两人完全错开。
白草军先至嶓冢山,沔水自此山东狼谷发源,自分水岭一股往东流为汉川,一股往西为西汉水入嘉陵水,其上有块巨大的界碑——过了此碑,白草军即入兴州略阳界。
自界碑往东又行四十里,恰好遇到韦皋的奉义军浩浩荡荡,自飞仙阁的阁道上而下。
白草军和奉义军向来熟稔,两股大军相对而过时,招呼声不绝于耳。
自飞仙阁望下,万壑疏林,长风卷云,高岳和韦皋两位军使会面,其中韦皋对皇帝将他抽给李晟都统的做法还有些不快,“假如圣主能让皋参入西北战阵,尚结赞无能为也。”
很明显,韦皋对自己跑到蜀地战局里感到不如意。
“我倒是代替了城武,在此请益城武,西蕃这次很可能动用的不止河陇东道一路兵马,城武认为他们很可能会在哪里打开缺口?”高岳向义兄弟请教说。
韦皋便说:陛下和诸位宰相们制定的策略,是内外重门之术,其中外重门分别是西川李晟、凤翔泾原段秀实、朔方康日知,这三者里逸崧认为谁最弱?
“自然是康日知。”
“没错,康日知是我那岳父举荐上来的,来代替你岳父,忠勇有余,干练不足。尚结赞很可能会以他为突破口。”
“那该如何应付呢?”
韦皋苦笑起来,说若朝廷能将灵盐、环庆(安乐州原名环州)、泾原、凤翔四路合一,将西北营田和代北六城水运合一,设一宰执级别的大帅统之,对付西蕃当是易如反掌之事,然圣主多有猜忌,防备权臣甚于防备外敌,故而我唐西北边军内,泾原、凤翔、朔方、河东间素不相能,现在好不容易段太尉能统合泾原、凤翔两镇,还请逸崧多多辅佐之。
接着韦皋便告诉高岳:“如西蕃入寇灵盐一路,必然会乘胜横绝白于山,煽动内附诸党项、吐谷浑蕃族,自白于山上往南俯冲威胁京畿。逸崧届时和段太尉无需慌张,西蕃去白于山自去白于山,你便趁机遮断他的归路,届时河东马燧再出,内外重门包夹,吞西蕃敌寇不难。”
“明白。”英雄所见略同,高岳心中立刻产生了战略上的成熟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