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的态度如此,高岳拢起衣袖,沉吟起来。
先前他就考虑过,集贤院正字虽然为起家的美职,不过只要有这个资历也就行了,下面如果继续转迁留京为官,就现在局势来说对他不利,一来老是遭到宰相常衮的敌视,二来刚刚在东市里杀了回纥蛮子,今年的考功簿上肯定不会好看,那么入幕职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崔宁是我亲岳丈,他肯定会对我有所照顾的,其后升迁肯定容易得多,常衮也插不进手来。
此外,到地方上锻炼锻炼实际为政的本领,也是件好事。
“阿霓,那就听你的。”高岳这时微笑着对妻子说到。
“嗯!马上一起启程回西川去,只要崧卿在身边就好,去了锦城我来带崧卿玩耍。”云韶也不顾韦驮天、芝蕙和阿措的在场,就搂住高岳的脖子,显得格外高兴。
“那边有劳你去西川进奏院,履办相关的事宜。”
“喏。”韦驮天不敢有任何怠慢,急忙就退回到廊下的土地上拜倒。就在他又准备撒脚跑时,高岳喊住他,然后指指他周身上下,“在此沐浴下,换身洁净衣衫再去进奏院。”
然后云韶就继续笑眯眯地对高岳说道:“崧卿去西川,阿父阿母绝对不会让你委屈的......”
高岳反握住她的小手,也笑笑,不过也由此涌起了番别样思绪,接着看看娇妻红扑扑的脸蛋,是欲言又止。
数日后,皇帝李豫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面前书案上一溜五份奏疏,然后讶异地指着它们,问内侍谭知重说,“这都是近三日各方镇进奏院送上来的?”
“禀大家,确实如此,先送中书门下,常相不敢专断,故而送抵大家处,由大家下敕处置。”
“常衮是如何个神态?”
“还用说吗,气得要命。”
李豫听到这,不由得笑出来,“也是奇了,看来朕包庇回纥人,倒是又给高三鼓涨了身价。今天你送来这五份奏疏,但可知道先前还有前进士郑絪、独孤良器等上千言疏替高岳鸣不平来着?”
“那依大家的看法?”
下面皇帝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说了句“这些是给朕的奏疏,马上少不得都要给高三鼓送去书辞、马币,也罢也罢,就看高三鼓自己选择如何。”
“要是这高郎君最后去的是岳丈的幕府,那也庸碌无奇、不过如此。”谭知重提醒道。
皇帝点点头,加重语气,“说的没错,就得看看高三鼓有无志向!”
又过三日,突然有支人马,吹吹打打,敲锣打鼓,用骡马驮载着许多用丝线彩带系住的行李箱箧,走到城西的怀贞坊处。
芝蕙立在门前,见到他们到来,只当是西川进奏院派人来下聘高岳的辟书了,便急忙跑到院子里,喊到三兄三兄,聘您的人已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