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发觉,原来是高岳画出来的!
接着两人相对而视,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这就是令狐峘所说的,画青蝇呀......”
讨鱼鲁、画青蝇,果然这便是校书和正字平淡又与世无争的职业生涯了。
北院廊下,整个集贤院都按照顺序坐齐了(书手、装书等外流、吏员在别院就餐),徐浩坐在尊席上,陈京次之,其他校正们按年齿顺序坐好,高岳敬陪末座,因为在这里他年龄最轻。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圣主先前下拨三百贯的公廨食本钱(食本,即将这笔钱拿去放贷,利息用来供官司的公厨),供我院会食之用,以后诸位想要吃什么,尽可以向陈知院提。”开饭前,徐浩便要求所有人不要拘束。
接着徐浩看到高岳,还特意说:“逸崧啊,听闻你马上即有摽梅之喜,可勉力多食,万一婚后你家娘子不善厨艺,以后怕是要找陈知院,恨不得夜夜当直了。”
一听徐学士如此说,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也围绕着高岳的婚事变得活跃很多,丁泽便接过话头说,“我听说与逸崧定婚的,可是西川崔仆射家的第五小娘子,据传是贤惠貌美、知书达礼,又当青春之年,知院假如让逸崧夜夜当直,怕崔家小娘子婚后哪日要打到这光顺门来!”
卢士阅就正色建议说:“不如这样,知院趁着婚前多给逸崧安排当直。”
“为何呢?”众人心领神会,赶忙捧哏道。
“我到哪怎么都是相声会的焦点......”高岳暗暗叫苦。
“这样可抵消婚后当直,高正字便可夜夜陪伴新婚娘子,我看这样集贤院的匾额和壁画都能保住了。”
“哈哈,妙极妙极。”那徐浩快八十岁,居然也喜欢谈这些污污的事,不由得拍着膝盖起哄,又摸着白胡子转回话题,“要是崔家第五小娘子不善汤羹的话?”
“逸崧便给她做是了,调羹煲汤,正字正字,可不就是这么正的吗?”王纡在旁可是等了多久了,众人无不前仰后合,接着王纡又说道,“这样不到二三年,逸崧便可去应圣主天子的制举。”
“应哪个制举科目呢?”徐浩忍住笑,把哏给接了下来。
“是夜夜怜妻科?”丁泽也有意跟了下,来拱托气氛。
“我唐哪有夜夜怜妻这个制举科,逸崧要应的,应该是孝悌力田科。”
“孝悌力田”四个字一出,廊下爆笑声炸起。
“喂喂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趣什么啊?意思就是笑我婚后夜夜辛勤耕种云韶的‘田’......这群进士出身的,说起荤段子来一个比一个污。”
吃完饭后便排“当直簿”,果然高岳首当其冲(谁叫他资历和年龄最浅),当日就被排了“寓直”(留他一人,值下午和晚上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