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经常在医院里吃东西,甚至把食物带进手术区域也是十分普遍的,但手术区域并不等于手术室,一台大型手术除了主刀之外还有一助二助三助,中途休息一下上个洗手间吃点东西完全没问题。外科医生尚且如此,内科医生们就更加不在乎了,梁葆光把东西拿回去放在护士站,一群人就在那儿吃起了夜宵。
看着刘智慧表情沉郁半天不下筷子,梁葆光不自觉地挑了下眉毛,跟krystal在一起久了难免沾染一些郑氏姐妹的习惯,“怎么不吃东西,是因为要减肥不吃宵夜,还是因为姜胜武患者的病?”
“当然是因为病人,解决不了这个病例我没有胃口。”刘智慧环顾了一下同桌的其他人,除了她自己之外好像大家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有位护士还愉快地哼起了歌来。
梁葆光失笑,谁都有个心高气傲的年轻时候,想当年他刚离开哈佛去麻省总院实习的时候,也觉得天底下的病人都该有所医治。可惜人力终究有极限,再出色的医生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记在上帝名下的四分就是他的四次惨败。
护士长在旁便不住摇头,不是她们老油条无所谓,而是在医院里工作不能看淡生死就会先把自己逼疯,“刘医生,说句你不爱听的,要是医生不能治好病人就不吃饭,那天底下的医生不出几天就都饿死了。”
“做内科医生到了我这个程度就被人吹捧为药师王佛转世,行走在人间的治愈天使拉斐尔,如果你将来能超过我的确诊率,就真的是神魔转世了。”不是梁葆光自矜自傲,而是现实如此,即便用统计学方法去算,他的诊断能力也已经非常不科学了。
住院医级别虽然低,但能在延世sk医院这样的顶尖大型综合医院里站稳脚跟本身就是能力的证明,他虽然一直都没能转正,却已经在医院里工作了三个年头,见过的生离死别远不是刚离开象牙塔的刘智慧所能比拟,“还是吃点东西把,低血糖的状态下不可能作出准确判断的。”
刘智慧只能塞了两块白切肉进嘴里,平时特别喜欢吃的东西此刻却味同白蜡,她知道自己在医生的道路上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就像是梁葆光之前说的,实际的病例跟医学院课堂上拿来做案例的病例不一样,不是每一个都能被她们找到答案的,“我知道了,大家也都多吃一点。”
杨智媛作为唯一的局外人,静静地看着梁葆光明明表情平静如水,却又时不时悄悄皱起的眉头。她以前被外面的流言影响,又在那晚遭遇了些许尴尬的意外,所以一直有些怕他,可现在却看到了在他恶毒言语和冷漠伪装下的,是对生命的尊重与关怀,他不仅是人们所认为的“出色的医生”,更是一个不被理解的“伟大的医生”。
“梁……医生,病人的情况恶化了,全身出现了蜕皮的现象。”原本留在病房里陪护的护士跑了过来,虽然梁葆光并不是延世sk医院的医生,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叫了他的名字,这就是名气和实力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