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终究还是死了,死于一个庸医错误的诊断。从那之后,我就……我是说jiy,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阿拉斯加,再也没有吃过三文鱼罐头。”如果不是被误诊为自体免疫性疾病,elena就不会去做毫无必要的放疗,如果不是做了放疗她的免疫系统也不会被摧毁,哪怕金黄色葡萄球菌再厉害也不会那么快就要了她的命,总有机会能找到正确的病因将她救回来,可惜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种果实叫“如果”的。
前一阵子krystal跟着姐姐jessica去见朋友,喝茶聊天时听旁人聊起梁葆光在医院里的表现,说他眼高于顶自大张狂,有事没事就对别的医生冷嘲热讽,人家出了一丁点儿失误就紧抓着不放,总是纲上线。她本以为这是他性格尖酸刻薄,以羞辱他人为乐的缘故,还因此有些不喜,可现在看来并不是他的性格有问题,而是曾经的那段经历太过痛彻心扉。前女朋友就是死于医生的误诊,也不怪他对犯了错的医生那么无法容忍了。
“oppa,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总是要向前看的。”krystal忽然发现她很不会安慰人,如果是她的姐姐在这儿,总能说出许多简单却深刻的话来,而她只能笨嘴笨舌地表达着关心。
“是啊,人总要学会在遗忘中活下去。”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里的少年成神了,而另一个少年则成了医生,“jiy后来再也没再课上睡觉或是看小说了,以首席的成绩考入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护理学院,后来进入了佩雷尔曼学院拿了硕士,再后来进了哈佛的医学院拿了博士。他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并不是奢望能通过医学手段让死人复生,只是不想他身上的悲剧再发生在别人的身上。”
“oppa,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整个世界都认可你在诊断上的实力。”krystal并不知道梁葆光的脑子有多好用,她只知道哪怕再聪明的人想要在他这个年纪取得如此耀眼的成就都不容易,不由得脑补出他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皱着眉咬着唇翻动一本本大部头的医学典籍的画面,忍不住心疼地抓住了他的手。
“不,没有人已经足够好了。”梁葆光甩开krystal的手,从座椅上霍然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杯子都被他扫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店里的客人都惊讶地对他行注目礼,而他却似无所觉地捏紧了拳头,“即便是我也做不到永远不犯错,即便是我也会遇到束手无策的病例,那种无力感,就像是一次次重复一场异常真实的噩梦。我知道,这场噩梦会一直伴随着我,永远不会醒来。”
krystal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站起来抱住了梁葆光,不断拍着他的背,“每个人的能力都有极限,别什么压力都往自己的肩膀上抗。”
“你见过患者家属在听到自己的至亲无可救治的通知后绝望的眼神吗,我见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