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按照双方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是让袁熙占住了路口,也绝对是无法挡住严白虎的攻势。
只不过么,依靠其狭窄路口的防守,总归是可以拖延不少的时间,而严白虎现在就是不希望自己被拖延,要尽快统一除幽州以外的其它区域。
而面对来势汹汹的严白虎,袁熙的反应,是让人稍微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便也是能够理解。
也就在4月下旬,袁熙是派来了使者,企图求和,其使者,也不是别人,正是袁绍之前十分倚重的郭图。
可在拿到郭图的拜见信之后,严白虎不但是没有高兴,反而是皱起了眉头,这让一旁的审配,是觉得有些诧异。
稍微想了想,审配是开口问道:“主公,袁熙前来求和,正是说明其毫无斗志,可主公为何反而犯愁?”
闻言,严白虎是看了审配一眼,反问道:“审配,你觉得,就算袁熙不来求和,我们能否将其击败?”
“当然能,且我们一定会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这一点,审配早有判断,毋庸置疑。
“呵呵,既然如此,他袁熙前来求和,我为何非要高兴?”
“这······”
审配一时语塞,但想想,也确实就如严白虎所说,他袁熙来不来求和,好像都与结果是没有任何关系,可即便是如此,严白虎也用不着为之烦恼吧?
严白虎是看出了审配的疑惑,也没有隐瞒,开口解释道:“审配,这件事情,若仅仅是从战争结果上来看,自然是没有太大的影响,也毫无疑问,我们必将取得大胜。”
“可换个角度,你就会发现,袁熙做的这件事,只会是害人害己。”
“请主公赐教。”审配还有些不太明白,诚恳的问道。
严白虎是神色平静,继续说道:“从我的立场上来看,显然的,在我完全能够轻松战胜对方的时候,我当然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求和。”
“可这样一来,别人会这么看我?可是会因为我拒绝袁熙的求和,认为我是对袁家斩尽杀绝、冷酷无情?”
“虽然明白人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原因,可有些不明就里的百姓,他们可就不会想那么多,关键的是,若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一点,散播谣言,那么,在一定程度上,必然是会对我的名望产生不利的影响。”
“而反过来,从袁熙的角度上来看,这件事,对他同样是毫无益处。”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难道他会看不出,自己已经是必败无疑?而我也必然会拒绝他的求和。”
“这样一来,无非就是会导致两种的结果,一种就是让自己一方完全失去抵抗的意志,另一种,就是激起其手下士卒、将领的怒气,抵死相抗。”
“可不管是那一种结果,对袁熙自己来说,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第一种情况,是会加速他的失败,而第二种情况,则是可能会激怒我,继而是增加我斩杀他的可能性。”
“而如果我军伤亡不大,也就算了,可如果真的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让我军遭受了额外的损失,说不得,待到城破之时,我可真的会毫不留情,将其斩杀!”
“也因此,袁熙做的这件事,纯粹是有弊无益,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于我来说,都是如此。”
听罢,审配是点点头,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随即是有些感叹道:“主公,看来,到了现在,袁熙是还存有侥幸心理,无法看清事实。”
而感觉到审配的话语中,好似有些惆怅,严白虎是转头看向了他,问道:“审配,面对旧主,可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审配稍微一愣,随即却是郑重其事的回复道:“主公,属下刚才确实是想到了旧主,当初其攻打公孙瓒,也正是因为侥幸心理,才会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如今,再见袁熙有此侥幸之心,属下才有些感慨。”
“不过,主公,你刚才是说错了一点,袁熙并非是我旧主,虽然他确实是袁绍之子,但我以前忠诚的,可不是他。”
“再者,在此战乱的时代,弱肉强食乃是天道,其本身并无对错,而既然旧主已身亡,我辈自然是需要重新寻得明主,辅佐其成就大业。”
“也因此,不管是面对已故旧主,还是面对其子袁熙,我审配都是问心无愧。”
听得审配这么说,严白虎也就放心下来,之前他也确实是有些担忧,怕他在面对袁熙的时候,会有所顾虑,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才特意将高览、鞠义两人留在了下邳城,而如今看来,这个担忧,应该是多余的。
而回过头来,再来说袁熙求和之事,实际上,严白虎之所以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而且是与公孙瓒有关。
按照严白虎的计划,他是要走水路,偷袭襄平,之后便是要直接从其后方,进攻北平,以达到出其不意、两面夹击的效果。
如此,严白虎就需要在正面战场上吸引住公孙瓒的注意力,而其攻打南皮,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他是要做给公孙瓒看的。
也因此,严白虎当然是不会接受袁熙的求和,甚至于,就算是袁熙想要直接投诚,他都不一定会接受,毕竟,相比于公孙瓒来说,袁熙对他已经是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