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仍旧是冷哼一声,并不理睬解缙。
好在解缙本身就是个油泼不进、火烧不得的性子。
纪纲虽然没有给他好脸,解缙依旧说道:“这朝贡本身是大事,有关国体。
你说那女王有假,就胡乱把人捉来。若是事后证明女王是真身无误,这责任由你纪大人来担当吗?”
纪纲终于像是注意到解缙一般,冷哼了一声道:“如今在阳雪院中住的那位,容貌妖艳,人说有褒姒、妲己之风。更兼行为轻佻放荡。
只要是男子,不论多大年纪,都被她诱惑得不轻。
如今看来,此话果真不假。解大人家中虽有一妻一妾,如今仍旧不遗余力的为阳雪院中那位说话。这就已经可见一斑了。”
解缙嘿嘿一笑,他作为文臣之首,最不怕的就是与人打嘴仗。
就见他脸上恢复了揶揄的神色,道:“我那一妻一妾哪里值得在朝堂上提起?
倒是纪大人思念亡妻,终身不娶,让人好生敬重。
我未有机会得见女王天颜,但也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不能失了天朝的颜面。
哪里像纪大人那样,天下女子早已不在眼中。自然不会被什么褒姒、妲己蛊惑了。”
说罢这话,还挤眉弄眼的对着纪纲嘲笑。也不知他到底暗示了些什么。
不知怎的,纪纲却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似的,脸上忽然显出勃然怒气。
他甚至朝前走了一步,双手握拳,简直像是要掐住解缙的脖子一般。
这时朱棣终于发话了:“都消停一些!你们把这里当做什么地方?”
纪纲与解缙都发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解晋收了嬉皮笑脸的神情,向着朱棣躬身而立。
纪纲也不再看解缙,只是双拳仍旧死死地握着。
朱棣又说道:“纪纲,你到底有什么把握现在就说!”
纪纲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说道:“臣恐怕这位女王大人就算是真的,她来到大明疆土,也是为了不轨图谋。”
这话倒是真的让朱棣动容了,他“哦”了一声道:“细细道来!”
纪纲整容说道:“据臣打探所知,阳雪院那位并非是刚来明土,她早就来了一年有余。
当年华山那场大会,她也是去了的。”
华山上那场图谋造反的大事,殿中并非是所有人都知情。
许多人听了他这没头没尾的话语,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而朱棣听了他的话,则是重新靠回了椅背道:“华山那事朕早说过,众英雄都是被蒙蔽而去。
事情已经过去,朕也既往不咎了。”
纪纲却是不依不饶道:“这位女王早早到了明土,既不禀报朝廷,又四处游荡。难道仅仅是为了游山玩水吗?”
这时朱棣好笑地看了一眼肃立在一边的方中锦,问道:“那依爱卿所见,这女王如此作为,到底是为了何事?”
纪纲面上显出志在必得的神情说道:“那是为了替东瀛国做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