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航不知道到底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总之这几日极其不顺。
大前晚上在疏影阁中吐的连黄胆水也没了,一根手指也提不起来。
好在是疏影阁的人将他担上马车,这才回了府。
今日从宫中当完值回来,他又浑身皮肉发痒,想去疏影阁坐上一坐。
其实也怪不了他。任谁一旦开始服食琉璃散,全都是对此物日日思夜夜想。
若是有事耽搁吸不着了,更是浑身难受哈欠连天。
但是他回府之后换了常服,却得知没法正常出门。
原来是管马厩的老王头禀告说府里的所有马匹似乎都在昨夜受了冻。
今日一早就都蔫头巴脑的一路拉稀。
这么一来恐怕是没法套马车送公子出门了。
白素航要去的可是疏影阁这样的风雅所在,如果他的马车一路排屎排尿,岂不又要被那些贵公子们笑话?
白素航本来就身子不爽利,再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已经非常烦闷。
他对老王头发了两句火,要他好好上心,别再犯这样大的错误。
老王头被白公子训地不敢吱声,可怜一个白发老翁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吓得浑身发抖。
白素航眼看王老头的懦弱相,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最终他挥了挥手,让这王老头下去。
但是浑身汹涌的瘾头却不愿意放过白素航。
若是今日不去疏影阁,不把烟杆子点上吹两口,那还不知道要把白素航憋成什么模样。
他打了个哈欠,如今没有马车可坐,那他干脆步行!
白素航最终独自一个人离开了他的府邸,并没有带什么仆役小厮。
要知他去疏影阁这样的烟花之地已是不对,更何况在疏影阁中做的事情更不宜被旁人知晓。
原先的白素航,要从自家宅邸走到疏影阁也不过大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但是如今他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不过是强打起精神在条条街巷中穿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素航只觉得自己双腿已经酸的不行。
勉强行走的苦楚与想要吸食琉璃散的执念在他身上反复斗争。
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白素航一步一步前行。
忽然之间头顶上哗啦一声响,白素航还来不及反应,便有一盆水从天而降,全都倒在他身上。
接着白素航就能闻到身上的恶臭味道,显然是有人将一盆尿水泼到了他的身上。
白素航怒火中烧抬头想要喝骂。但见又一盆黄水从天而降,就要落在他的嘴里。
白素航终于清醒了一瞬,赶忙快步避过。再抬头看时,沿街二楼的一扇朱漆木窗正好关上。
白素航很想破口大骂,但是能与他对骂之人已经躲进窗子里。
他狠狠瞪了那朱窗一眼,要记住这家人的位置,若有机会必当还报!
如今白素航身上恶臭难当,再要去疏影阁,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白素航心中恼怒,知道自己今日注定与琉璃散无缘了。
这样求而不得的怨气,也不知道该发泄在谁身上。
但若是让他转头回府,白素航又觉得实在走不动了。
他心说还好没有驾马车出来,既然没有他府上的灯笼,也不该有人认识自己。
索性就这样顶着恶臭到边上酒楼坐一会,歇一歇脚,等养足了力气再走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