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阳辉又是翻了一个白眼。
这方中锦也是一个让他头痛不已的之人。
自他来华山之后,记录他戒律过往的那页宗卷已经挤得写不下了。
更别说前几日连“陀南胜”的名字也划掉,改成了“方中锦”。
巩阳辉觉得他头顶上有一处血脉正在突突直跳,引得整片脑门疼痛不已。
果然过了片刻,方中锦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他的戒律院。
他如今不再涂黑了脸,看上去倒是高大精壮,一表人才。反衬的身后两名掌门亲传弟子一个太胖,一个太瘦,好像都上不得台面。
再看方中锦抬头挺胸,迈步走进戒律院,看神情非但不像是来接受审问的,反而像是来审问人的。
巩阳辉微一犹豫,心说一声:得了!在这小子面前还是别太摆架子,说不得以后他就是华山掌门了。
想到这里,巩阳辉竟然站了起来,在弟子惊愕的目光中迎了上去。
只听巩阳辉说道:“你们几位掌门亲传弟子都来了更好。这里的事情我也刚听了两句,具体到底怎样,你们便说说吧。”
说罢这话,他转头对自己弟子说道:“搬三把椅子过来,今天恐怕要问很长时间。”
他的弟子听了这话,高声说是,便下去搬椅子。
这名弟子一边麻利行动,心中一边不住地赞叹:要不怎么说他们师傅是滑不留手的老狐狸呢?进门几句话,便把场面完全颠覆了。我真要好好跟着学学!
师傅巩阳辉先是用一句话把方中锦说成是被掌门一起派来的亲传弟子。
那么方中锦的身份就从“受审”的弟子,转成“审问”的弟子。免得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华山派中最有前途的青年。
再用一句“刚听了两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方中锦是下院出生,难保不和这些下院弟子有些哥们义气。
现在就将绑拿“下院弟子”的由头全都撇清,那么也免得事情过后,再被方中锦嫉恨。
最终以审问时间很长为因,让搬来三把椅子。
那样既给了方中锦面子,又不会让他这个师叔显得太过丢脸谄媚。
只是巩阳辉自己的弟子没有座椅,仍旧要站在他师傅边上。
巩阳辉与他的弟子都并不怎么在意。
方中锦见巩阳辉是个办事浑圆不破的高手,对自己也恭敬客气。
便也对他点了点头,说道:“谢师叔体谅。”
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夸奖巩阳辉办事得力一般。
巩阳辉这人心细皮厚,浑不在意,和方中锦一起笑呵呵地落座。
另两个跟在方中锦身后的亲传弟子,却是同时黑了脸。
他们过去在巩阳辉这里,还从来没被让过座。
更重要的是,方中锦根本是被他们叫来审问的,怎么还坐上了?
最终那个瘦一些的弟子咳嗽了一声,说道:“巩师叔,你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