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儿子方中锦,和孤苦伶仃的田颖。
方家的妯娌们嘴上虽不明说,心中都暗怪田颖之父牵连,使得方家败落。
后来又有风言风语,说田颖是克父克夫之命,将来必定还会克子。
田颖天天活在这些责难中,心中越发好强,发誓要把自己儿子培养成人才。
她每天为别人浆洗缝补赚些小钱,都用来供儿子读书。
自己则疲累不堪,远远比同龄人看上去苍老。
就在先帝执政最后一年,不知为何,他又忽然把方家最后一个儿子——方孝孺——召回朝中,重新重用。
方家这才又兴旺起来。而她孤儿寡母二人也亏了方家重办族学。
方中锦从此可以到族学里读书,每月还能分五两银子月例钱。
如今既要和方家决裂,那族学是不能去了,月例也不能再拿。
方中锦在心中暗暗盘算,可以到哪里寻份差使,补贴家用。
“你不用担心我,”方母说道。“这些年我攒了些钱,清苦日子过几个月没有问题。
而且我还能重新接些针织的伙计维持生活。”
她顿了一顿,用异常严肃的口气对儿子说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你是要成大事的人,不要被我这个老太婆牵绊了。”
方中锦讶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要让自己去干什么大事。
方母像是做出了天大的决定一般,说道:“你现在就启程回宁海方家老宅,在宅院内大槐树下深挖三尺,有一只瓷坛子。
坛子里有五十两黄金和一封极重要的信件。
那信件嘛,还不到打开的时候。而其中的黄金倒可以拿来度日。”
她忽然冷笑一声,又说道:“天命本来就在我们这一支上。
旁人就是想要夺取,也是无用。
你父亲虽然已经没了,但你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他老朱家还离不得我们。
你虽然这次不能参加考试。但是只要再刻苦三年,下一个状元还是出自我们家。
到时候却和他们方孝孺一家再没有干系了!”
方母的这些话说的方中锦一头雾水,但是她脸上自信笃定的神色却是方中锦多年没见过的。
方母忽然又转变神色,严肃地对方中锦说:“但你必须牢记,盒子和其中的信件极其重要,走漏了会有杀身之祸。
现下外面已经开始不太平了。说不得,过几年正是我们乘风而起的大好时机。
你此去只说是回家卖掉旧宅,别的半个字都不能多说!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