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决定完了,然后再问我王实仙这个当事人觉得怎么样?王实仙压住怒火,转过话题问道:“曾爷爷和友友不在家?”
“他们吃完饭出去溜达了,我问你怎么样啊?”江蓠追问道。
“什么怎么样?”王实仙抬高了音量。
“你这什么态度啊?你有不同想法就说啊,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江蓠也有点生气,觉得王实仙不可理喻。
“你们都决定好了,还问我什么?”王实仙怒道。
“我还不是担心你,为你着想吗?”江蓠辩解道。
“‘我’?你应该说是‘我们’吧!你们关心的是其他东西吧!”王实仙冷笑道。
江蓠眼睛慢慢红了,眼泪止不住得流下,嘴唇发抖,颤声说道:“我们是要其他东西,我们有瞒过你吗?洪门连我的终身都搭上了,你有说过不愿意吗?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我明天就回台湾,我们的事到此为止!”说到最后江蓠嘶喊道,转身冲进房间摔上了门。
王实仙在看到江蓠哭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洪门的安排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虽然说自己被利用,参杂了些他们的目的,但也让这次日方杀上门来变得过程可控,规则可定,可能是他有点强迫症吧,觉得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进行有些情绪失控吧,但他还是不打算先软下来道歉,冷着脸看着江蓠哭着跑进了房间。
王实仙走到阳台上,躺在躺椅上,拿起放在旁边小木几上的那本一九八二年的小学语文课本盖在脸上,上面早已没有了铅墨的味道,竟有股丝丝幽香钻进王实仙的鼻孔,王实仙觉得心烦,一把将书扯了下来扔回旁边的小木几上。
王实仙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今晚的月亮竟有月晕,淡淡的晕圈套在明月的周围,在月亮与月晕中间的部分愈发显得清幽,白云不时从旁边路过,丝毫不停留,王实仙觉得自己这时应该睡一会,明天醒来的时候会发现昨日的一切不过是场梦而已,也会不留一点痕迹。他闭上了眼睛,努力放松自己的心情,好一会,他还是睁开了眼睛,抄起小木几上的语文书,翻开借着月光看了起来,书页上面写道:这位老红军,很可能原来是个长工;小红军呢,也许原来是个放牛娃,这一老一小怀着求解放的共同意愿。来到了人民的jūn_duì,跟着共产党、***闹革命。战斗的岁月非常艰苦,可是他们充满了胜利的信心,相信一定能够彻底打垮敌人,使穷苦人翻身做主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小红军听着笛声,出神地望着远方,他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人教版《艰苦的岁月》)
王实仙把书合上放好,沉默地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脑中不断闪现江蓠泪流满面的样子,想着那日在医院里她捂着头钻进洗手间娇羞,想着她鞋跟碾着他的脚面上,她踢起石头砸向他后背时脸上的得意,台湾听到他来求亲时的惊怒,还有千灯路灯下她那羞恼的眼神……。
王实仙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到她的门前,敲了几声,没有反应,又敲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
王实仙隔着门喊道:“阿蓠,开开门,我错了……,刚才只是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