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冀沉沉的看了李从深一眼,李从深排行老三,与自己素来没有什么交集,此次他违抗圣命,从润州赶回,因了李璟的怒气,金陵城里的达官显贵愣是没有一人敢亲近他。
可就是在这么饥寒交迫的时候,李从深倒是率先靠近了李弘冀,这让他讶异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兴奋。
虽然李弘冀不在乎这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自从李从汝和淑妃死后,他在金陵城的权势,一落千丈。
此时李从深要是愿意相助自己,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么想着,李弘冀拿起手边的茶杯,小小的噙了一口,轻声道:“三弟说的,本王自然知道,只是六弟有父皇宠着,你我在一旁看了,除了酸上两句,又能做些什么呢?”
看着李弘冀意味深长的目光,李从深微微低头,沉声道:“大哥,虽然父皇现在命你镇守润州,可是六月,父皇的寿辰,大哥总是要回来的吧?”
“什么意思?”李弘冀的眸光一暗,略作疑惑的看向李从深。
李从深嘴角微微上扬,淡淡道:“大哥,这南唐的朝堂,毕竟不是父皇一个人说了算的,不是吗?只要大哥军功在身,手握重兵,届时,以父皇的寿辰为由回金陵贺寿,父皇就是想不答应,朝臣也不会答应的。不是吗?”
“至于六弟,除了会趋炎附势,做些yín词艳曲之外,他还有什么地方能让百官相信,他能带南唐走到繁荣富强的道路呢?”
说到这里,李从深故意顿了顿,然后抿唇道:“大哥,得民心者得天下,得臣心,得皇位啊……”
听了李从深的话,李弘冀恍然觉得,之前那些萦绕在自己心头的乌云,都烟消云散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迎合李璟的心意,可是从未想过,帝王,也是有不得已的时候。
而他李弘冀,就是要让李璟,不得不封自己为太子。
想到这里,李弘冀浅笑的望了李从深一眼,淡淡问道:“三弟所说的,本王都明白,只是不知,这军功,从何而来?这兵权,又从何而来?”
李从深的指尖轻轻的扣着木桌,淡淡道:“大哥,吴越与南唐之间,发生些战争,不是常有的事情吗?至于兵权,不是在咱们四皇叔的手中吗?”
看着李从深意味深长的笑容,李弘冀领会的眯了眯双眼,然后颔首勾了勾。
两个默契十足的人,即使不直接言明,也能懂得彼此之间的深意,李从深与李弘冀,正是如此。
竹影小院,南厢房。
楚言歌昏昏沉沉的睡在床上,额头上的湿巾不停的轮换,她感受到了周围的那些担心的目光,可她就是睁不开双眼,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睡吧,不要醒了。
“歌儿??”楚言歌挣扎着抬起了眼皮,入眼的是楚渊那束担忧的目光。